宣城监狱空空荡荡,只有走道的前半部分亮着火光,后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由于宣城的罪犯比较少,有一半的牢房都是空的,空牢房自然不需要火把照明,秉持着刺史能省的都省下来的要求,便没有在后面的区域点灯。
“头儿,要把他关哪去啊?”
楼梯处,几名士兵将崔安押了过来,他也比较配合,便没有让他吃太多的苦头。
中年士兵沉吟了片刻,指了指一片漆黑的那一片牢房,道:“关到最里面去,他是重犯,不能让他和别人有交流!”
“是,头儿!”
宣城是西宁国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监狱也是西宁国设施最完善,最牢固的。虽然犯人不多,但安插的守卫也一点都没有含糊,里外各有数人轮班值守,重犯更是有专人十二时辰全程看守,以防其自杀或逃脱。
崔安被丢进这条直直的长廊中的最后一间牢房,中年士兵叮嘱了几句之后,留下了两人坐在崔安的门前。
两个人来看守我?崔安面无表情地坐下,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几天里宣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爹在哪?连我都被如此重视地看守,那我爹会被如何对待?
崔安刚刚留意过,在刚才的这条走廊上的牢房里,没有他爹的身影。
不可能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罪行才会被如此对待?
难不成是谋逆之类的大罪?是被奸人诬陷了?若真是如此,那爹爹现在恐怕已经被抄斩了!
想到这里,崔安心底一寒,再也冷静不住了,猛地一把扑在铁栅栏上。
“我爹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
狱卒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嘴里嘀咕了几句牢骚,随即表情变得凶狠,一脚踹到了铁栅栏上。
砰的一声,栅栏整个开始摇晃了起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崔安脸色有些苍白,却也没有完全被唬住,死死地抓住铁栅栏,一步也不退。
狱卒本就都是些粗坯,平日里被上级欺压惯了,就只能找这些牢里的犯人发泄火气,这些文文弱弱的一副读书人,更是他们最喜欢欺负的对象。
打不还手,最多就还还口,再打狠一点,就说不出话来了。
就凭那三寸不烂之舌,就妄想爬到他们头上当官,手无缚鸡之力,偏偏还受很多美娘子的偏爱,凭什么?
在外头,狱卒看这些儒生多不爽,碍于法律都不敢怎么样,最多是言语挑衅一下,但到了这牢里就不一样了。
三天两头以审问的名义弄出来打一顿,没有人会管。
“臭小子你皮养了是吧?敢吓你大爷?”
狱卒脸皮微微跳动,拿起长鞭就要打,另外一人见状连忙拉住了他。
“老哥别搞事,这是上面的要犯。”
狱卒哼了一声,道:“打一顿死不了,头儿说了,也别让他过得太舒坦!”
“赶紧拉出来!”
看来是个暴躁老哥....不就吓了你一下吗...
拉住他的狱卒叹了口气,并指成掌,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暴躁老哥身体一颤,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