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歘！”

徐小北将长剑从张子凡体内拔出，血溅三步，伤口上，一片又一片鲜红喷涌而出，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张兄，对不起。”徐小北冷漠地看着张子凡，道：“你和我说过的，剑，一定要握在手上。”

张子凡没有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血液很快将他半件青衣染红，触目惊心。

徐小北并没有着急着出手，而是慢慢地说起了往事：“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要我了，把我卖进大户人家里当牛做马，那些达官贵人，哪里会养闲人？那时我才几岁大，便要和大人一起劳作。”

“幸好老爷没有因为我干得少就亏待我，每天吃的，每月的工钱，都与别人一样。可我那时年纪还小啊，是那堆人里最好欺负的，几年来的工钱都给他们买酒去了。”

“但我觉得也没什么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他提了提手中的长剑，继续道：“这把剑，是我生命中第一个重要女子留给我的，也是它，让我遇到了我第二个重要的女子。”

“那天，我和她在老槐树下对视，我看得都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她喜欢看书，喜欢书里的剑客，幸运的是，刚好那天我背着这柄剑，她和我搭话了，我们坐在老槐树下，她给我讲了一个下午的剑客、江湖，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活下去，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走之前，我和她拉勾，我答应她，一定要成为一名剑客！可我们身份有别，从那之后，我几乎没有与她再说过话。”

说到这里，徐小北不禁哑然失笑，丝毫不顾忌自己还有多少剩余的生命，继续说道：“虽是大户人家，其实也就那么点地方，我还是经常能看见她，可她，却再也未看过我一眼。”

“可能她早就没了这回事，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和她约定的事情.....我知道我没天赋，但我还是想试试.....现在，我是七品剑修了，应该已经够资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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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北惨然一笑，将剑尖指向张子凡，“他说杀了你，我就真的是七品了，这样我就能完成我的诺言了。”

纳乾袋中，飞剑清雪颤鸣不止。

“别动！”

张子凡在心中怒喝出声。

在一边旁观的刘子兴微微皱眉。

“哈哈.....哈哈哈哈.....”徐小北笑得凄凉，手上的轻锋，渐渐垂下，“那个下午，她跟我说了很多道理，她说饭要一口一口吃，才是真的吃到了肚子里，剑也是要一点一点练，才是真的剑客。”

“她说江湖里，最重要的是要讲义气，没有义气，再怎么厉害的剑客，都不配用剑。”

徐小北身上的黑气，愈来愈盛，将近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刘子兴与百米之外的中年男子，脸色同时一变。

“张兄，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蠢才，我练出来了.......天道一剑，我已经能挥出剑气了，虽然连树皮都砍不开......”

徐小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眼角带着泪光，挤出一个笑容:

“我还想第一个和你说来着.......”

“我走了一年的江湖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更加是我的救命恩人。”

“杀了你，我算什么剑客？我做不到！”

话音落下时，徐小北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