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芒面上浮起歉疚。“抱歉啊,擅自做了那样的交易。不过……如果我没有通过牺牲把李疏桐送回原来的世界,她一定会一次又一次地找麻烦,让我们的生活永远不得安宁,所以我也有我必须要牺牲的理由。”
“师尊这是又不后悔那么做了吗?”辜岁寒冷声说。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说,我卖了李疏桐一个人情,她把我的生命还回来,给了我一个属于自己的绝佳身体,现在我们又摆脱了师徒关系,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不算太坏。”
她见辜岁寒皱起眉,又要开口,伸手捂住他的嘴,说:“我没有为自己开脱啦,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被你抛弃,换我孤苦伶仃地独守空房六十年,而你无知无觉,以新身份幸福下去。”
辜岁寒轻轻亲吻她的手心,她痒得松开手,见对方露出笑容。“所以这也是我无法真正狠下心来去恨师尊的原因,看到您如今的身份,便能猜想到您之前一定过着优越的生活,不会再承受来自家庭的痛苦,我为您感到开心。至于我自己,就算过去再痛苦,如今也苦尽甘来了。”
沈青芒心中一片酸软,亲了亲辜岁寒的唇角,对方立刻得寸进尺,和她耳鬓厮磨了好久,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沈青芒抵住他的胸膛,一脸严肃道:“差点儿忘了,还有正事儿要说。”
辜岁寒声音沙哑:“还有什么比此刻的事情更称得上正事的,青芒?”
沈青芒擦了擦他额角的汗,说道:“你喜欢什么乐器?”
“乐器?”辜岁寒眨眨眼。“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无论是丝竹还是金石,在我听来都差不多。”
“哦,管弦乐器和打击乐器你没有偏好,哎……那我到底要学什么呢?”
“钟英韶问你要学什么乐器?”
“叫钟师伯,人家就算只是峰主也是你的长辈。”沈青芒说:“还没问,她今天沉浸在新得了一块凤凰神木的快乐中,暂时想不到别的什么。不过她应该很快就会问了。”
“师尊……青芒心中没有主意吗?”
“我啊……”沈青芒撩起他的发丝缠在手指间把玩。“我其实有一样听了会心情变好的乐器,但是比较难以启齿。”
“什么?说来听听?”辜岁寒挑眉。
“就是……唢呐。”沈青芒小声道。
她喜欢唢呐,是因为以前住在福利院时,有一对夫妻经常来看望他们,二人是附近村子里的居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意外掉进河里淹死,夫妻二人伤心欲绝,都没有再要孩子,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其中沈青芒和他们的女儿年龄相仿,尤受到他们的喜爱。
“叔叔是农人,但会吹唢呐,平时村子里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都找他去吹,他有时会带着唢呐来看我们,用唢呐模仿各种鸟的叫声,特别好玩。我小时候总疑心在唢呐的喇叭孔里是不是藏着一只小鸟。”沈青芒笑眯眯地回忆:“然后叔叔就让我把手伸进去摸,结果我摸到了一颗水果糖,是他悄悄放进去要送给我的。”
“他是个好心人。”辜岁寒轻抚她的发顶。“这不是个很温馨的故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但唢呐在大众眼里,还是比较俗的一种乐器,他们会觉得聒噪。”
根据她浅薄的网文经验,一旦哪个音修宗门里出现吹唢呐的女主角,那么这篇文多半是个沙雕文,作者写唢呐就是为了制造喜剧效果。
“不会觉得聒噪。”辜岁寒说:“我也喜欢听热闹的。俗与雅不过是喜好的问题,没什么高下之分,你不必在意。”
“那我明天就……给峰主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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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超喜欢歌里有一段唢呐,感觉很提神醒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