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就耷拉下脑袋，很失望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苏扬还是挺听话的。

“他刚来天玄宗的时候，很没安全感，成日喜欢粘着我。可是，那个时候仙门百家和魔道又起了大战，我没太多的时候管他……”

说起苏扬小时候，谢墨尘的表情柔和了起来。然而想起后来，他不断地给他找事，不停地闯祸，他的眼神又冷了。

“后来，他在天玄宗待熟了，就变得越来越顽皮了。一开始只是喜欢恶作剧，教训了他几次之后，他变本加厉。越长大，越让人头疼。再后来……”

想起苏扬偷练魔功、当众顶撞自己、重伤同门等一桩桩事情，谢墨尘的脸色也冷峻起来。

说起来，苏扬是什么时候从调皮捣蛋变成任性妄为，暴戾恣睢的？

谢墨尘不大记得了。

唐心看着他的神情，忽地一笑，说：“我看着你和苏扬，就想起了我大学时候做家教教过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读初中，成绩烂的一塌糊涂，还在学校经常打架。不过，他家里都是挺有钱的，就是他爸妈都很忙，平日压根儿没工夫管他。”

“我刚教他的时候，很头疼的。因为他压根儿不听课，甚至当我的面打游戏。慢慢地和他接触久了，发现吧，他除了不爱学习之外，人还不错。”

“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老喜欢惹你爸妈生气？”

“他说，他要是不时不时地搞点事情出来，一年都见不了他爸妈几面。”

说完自己以前的那个学生，唐心看着沉默的谢墨尘，语气柔和地问：“苏扬他一开始调皮捣蛋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可是你狠狠地责罚了他，引起了他的叛逆心理，于是他变本加厉了。”

“而你，觉得他生性残暴，对他更是严厉。你越严厉，他越叛逆。”

“到了最后，他跟你杠上了。你最讨厌什么，他就去干什么。他就是只想给你作对，但你却以为他已经彻底无药可救了。你们的两个重重矛盾就是这么来的。”

唐心一口气说完，都想给自己点个赞了。

太棒了，福尔摩斯·唐心，你破案了！哈哈哈！

谢墨尘垂下眼眸，神情复杂。

“很晚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唐心笑着走出去，留谢墨尘一个人在书房里沉思。

————

雪，放眼望去，巨大的森林全部笼罩在冰雪之中。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铅色的天空中落下，无边无际的针叶林，每一棵参天巨木都被冰雪包裹成了耸立在天地间的巨大雪柱。

狂风呼啸着，很难想象再这样寒冷的风雪中，能在这片原始的森林看到人。

然而，那小小的一团身影又是什么呢？

银发黑眸的幼童，他穿着单薄的衣物，赤着脚艰难地行走在风雪中。

他五官长得十分的好，比画出来的还要好看，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像是刚刚诞生于天地间的冰雪精灵。

他那么小小的一团，外表看起来跟两岁的人类幼儿差不多。他那小脚丫子在雪地上留下的浅浅脚印，迅速地就被风雪抹掉了痕迹。

忽地，他摔倒在了雪地上。

那小小的身子差点整个陷入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