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拿着衣物出去了,卓染这才放松下来,闷在水里泡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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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干了,厉埏川送了过去。卓染穿戴好后,厉埏川用手搭着帘子,轻佻的望着卓染的腰,说:“你这玉佩不错,哪来的。”
卓染捏了捏玉佩,说:“捡来的。”
厉埏川看着人从自己手臂下钻过去,放了帘子,边走边说:“现在还早,吃点再走。”
卓染往外头看了看,今日放晴了,可是并不怎么暖和,她说:“不了,国子监还有事。”
“我放了毒药,你可以放心吃。”厉埏川拽着人去吃东西。
卓染叹了口气,说:“总督怎么这么有钱?放了鹤顶红还是砒霜?”
厉埏川说:“耗子药。”
卓染知道厉埏川没什么钱,他穷到每日吃素。禁军三万多人,不是厉埏川能养起来的,况且禁军在初世羽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打家劫舍,可是禁军仍能混成这般,卓染只能佩服厉埏川。
她听过不少厉埏川的传闻,尽是些什么正人君子的说辞,他从不进花楼,除了被叶白起揪过去的那几次。不过他脾气不好,在世家人眼里是出了名的残暴,魏尹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是谁都不知道,厉埏川只是想告诉这些老匹夫,禁军也是人,也需要被尊重。
可惜了,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钱的来处不明不白,眼下初世羽查得紧,厉埏川说不定明日就得被抄家入狱。
不过府中陈设着实简单,看着也不像挥霍的主儿。卓染恨不得厉埏川马上被关起来,她有些失落地看着厉埏川。
厉埏川斜眼瞧着她,说:“常胤郁你可记得?”
卓染挑着胡萝卜,说:“你们禁军的叛徒。”
厉埏川说:“你与他什么关系?”
卓染搁了筷子,抬眸看他,说:“总督是怎么了,一会儿问我和严承轩,一会儿又问我和常胤郁,我人都在你这里,能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少来。”厉埏川说:“答话。”
卓染“哼”了一声,闷头夹着菜,说:“没关系,我都没见过他。”
厉埏川说:“没骗我?”
卓染懒得说话,她一个国子监的人,能和禁军扯上什么关系,厉埏川果真无赖。
卓染气饱了,趁厉埏川吩咐事情,赶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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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埏川入了宫。
初世羽见他来了,说:“弛越,你来得正好,朕有事与你说。”
厉埏川仔细听着,初世羽说:“大理寺查了李成如,并没有发现他的入账内有任何不妥,反而廖泽的出了问题。”
厉埏川尽量不把这些事情牵扯到卓染身上,可他越想越想不明白。他没在初世羽面前露出太多疑惑,只是用拇指搓着指环,说:“廖大人是诏狱司狱,如果是他的错,必是要严惩的。”
初世羽叹了口气。
厉埏川说:“陛下,廖大人的入账是如何出了问题?”
初世羽将折子递给厉埏川,说:“本来无事,结果搜查的时候在他书房柜子的暗格里发现了另一本账,这账和户部记载的账本有些出入,而且基本上是能对的上的。”
厉埏川仔细看了折子,是严承轩递上来的。
卓染果然攀上了严家。
厉埏川捏紧了奏折,初世羽看着他,说:“弛越,可有什么问题?”
厉埏川和初世羽对上了眼,他摇摇头,说:“只是觉得,严二少好像突然间懂事了。”
初世羽说:“廖泽是司狱也敢顶风作案,朕答应右相定会严惩。杀一儆百,绝不留情。”
厉埏川将奏章还给了初世羽,说:“谨遵陛下圣谕。”
初世羽说:“朕也知道这事情疑点重重,只不过人证物证俱在,朕也不好说什么。再者,满朝文武盯着廖泽,朕也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厉埏川没有说话。
初世羽想了想,说:“廖泽已交给刑部,待将其罪证交于大理寺再处死吧。”
厉埏川低头搓着指环,沉默片刻,说:“抓了廖泽,诏狱可要交给付思思?”
初世羽撑起手臂,思考模样,他说:“付思思和天无若还洛城,前几日传信来,说洛城盐课牵扯事情甚多,得要回都解决,等付思思回来了,再把诏狱交给她吧。”
厉埏川点点头,说:“那,李公公呢?”
初世羽叹了口气,说:“李成如好歹是老臣,朕尊重他的意愿,想留在御史台或者是留在朕身边,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厉埏川说:“陛下圣明。”
厉埏川一奔出皇宫,系宇就在跟前,他看着厉埏川一脸着急,以为出了什么事。
厉埏川说:“这事蹊跷,你随我去廖泽住处。”
系宇牵了马,二人朝东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