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可能。
左右他都是死。
卓染直起身子,想了想,说:“这得看我心情。”
廖泽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既然如此他死也不会说的,廖泽狂笑着说:“卓染,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你永远都活得想个笑话,哈哈哈哈…啊!”
廖泽猛地失声痛呼。
卓染折断了廖泽的一根手指。
“说啊。”卓染面无表情,她盯着廖泽,说:“继续说。”
廖泽呜咽着,说不出话。
“两根…”
“三根…”
“四根…”
……
“十根…”
卓染疯了似的,她断了廖泽的全部手指,一报还一报,既然当日上了拶刑,今日便全部还回去。
“卓染…”廖泽颤抖着声音,十指连心,他快要说不出话了。
卓染盯着他,廖泽笑着,他看向卓染,说:“你知道你父亲为何会战前失踪吗?”
卓染一顿。
廖泽一直在笑,笑得仰面翻在地上,烛火在他的笑声里摇摇晃晃,他说:“卓廷设了鸿门宴,可我也不是傻子!我给他下了软筋散…”
“然后我就把他交给了古羌十部。你知道古羌人有多恨卓廷吧,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我就看着,他们把卓廷的双手双脚都砍了下来,血肉横飞,我觉得那异常残忍…”
“别说了…”卓染后退了两步,她面色煞白,说:“别说了…”
廖泽笑着,他说:“卓廷的头就那么断了…古羌人爬上了渃溪山涧旁边的高坡上,将他的头挂在了最高的树枝上,秃鹫啄了他的眼睛,用爪子把他踢到了地上,跟滚球似的…”
“我听说,最后他连骨头都没了,哈哈哈…”廖泽也疯了,他用手肘撑着身子,凶恶的看着卓染,说:“所以他就失踪了,还有你哥哥……”
“别说了!”卓染死死掐住廖泽脖颈,她眼眶充血,发狠地盯着廖泽,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她说:“够了…”
廖泽喘不上气,他哑着声,说:“…卓奕被古羌人戳成了筛子,你见过吧…”
卓染手上用了力,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沉默半晌,她微微笑了笑,笑得人畜无害。
卓染说:“你的恩还没还…”
廖泽惊恐的瞪圆了眼睛。
“该报恩了…”
***
严承轩一个个看了一眼,狱卒没有一个活着的。他在外边盯着哨,忽听后头有动静,见着了卓染慢悠悠走出来。
卓染看着那些狱卒,说:“都死了?”
严承轩点点头,说:“放心吧。”
严承轩注意到了她的手臂,说:“怎么了,他还伤你了?”
卓染白着脸摇摇头,她说:“不小心而已。严二少,廖泽已经解决了,我能否请求您一件事。”
严承轩听到人被做了,自然开心,豪爽地说:“没问题,什么事。”
卓染轻声说:“醉雪庭做饭的杂役能否帮我要回来,我吃惯了他做的菜,有些想念。”
“没问题。”严承轩一拍胸脯,他低头看着卓染的手臂,说:“跟我回去吧,这伤你得处理一下。”
卓染摇摇头,她说:“无事,二少回去吧,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明早有人发现了定要查一番的。”
严承轩点点头,说:“好,你一路小心。”
卓染看着严承轩消失在了巷角,她往诏狱里望了望,那些狱卒的尸体摆在了桌子上,为了廖泽,又死了多少人。
卓染垂下头,慢慢往回走。
她借着灯火看向了前方,见着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光明即将消失处,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却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题外话------
〔1〕鄙寓均安,可释远念
【意】这边一切平安,不必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