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埏川站起了身，他垂首盯着卓染没有说话，看着人往后退了几步，便挑起了一只眉，说：“怎么了？不信？”

“没有。”卓染被热水激得更加晕了，她索性靠在了池壁上，背对着厉埏川，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无意识的声音被厉埏川听着，更像是有一种其他的意味。

厉埏川褪去了外衫，只留了一件亵衣，他踏进了水里，将卓染一臂捞了过去，他轻轻揉着卓染的太阳穴，说：“这一个月严承轩没有找你麻烦吧？”

卓染没法摇头，只能轻吟一声，说：“我知道他和祭酒说过什么，他虽然没有意识到，可能只是觉得我在怪他杀了盛安，比较安分。”

“他确实懂得怜香惜玉。”厉埏川说：“今日宴席上你发现了什么吗？”

卓染和常胤郁刚才说过温容希和武修亭的事，她知道厉埏川肯定也发现了，便说：“武修亭这个人嘛，能有人盯上他，此人绝不简单。”

厉埏川说：“看来有人还是疑心过去的事情。已经入秋了，彭戈怎么说也该传个消息回来，可是陛下那里始终没有消息。”

卓染被他揉舒坦了，抬手将厉埏川的手拉下来盖在自己的肩膀上，厉埏川会意一笑，轻轻捏着她的肩膀，继续说：“我虽然时常入宫，却也打探不到消息，着实让人心焦。”

“没有消息，就说明要么是彭将军暗中追查，怕其间有细作不敢轻举妄动，要么就是真的碰上了硬茬。”卓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厉埏川怀里，说：“洛城土匪我们所知不多，这事儿暂时轮不到我们操心。”

厉埏川揉了揉她肩胛骨被捏红的地方，挑着眉说：“不见得，如果皋都自在了，说不定陛下就让我去帮彭将军了。”

“……嗯？”卓染转过身看他，厉埏川这话本是玩笑，但却见卓染一脸惊慌，便赶忙揉着卓染的脸颊，说：“干什么呀？我开玩笑的。”

卓染微微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说的那个组织会不会和洛城土匪有关系？”

厉埏川略微失望地松开了手，他往后靠了靠，与卓染离了些距离，说：“没有。”

确实没有。洛城土匪离皋都甚远，就算他们群体庞大，但也不敢将手伸到皇城里边来，毕竟他们并不懂何为远交近攻。卓染说这话有些乱猜的成分了，厉埏川就知道她饮了酒肯定不会清楚的说事情，只得放过了这个话题。

卓染闭上了眼睛，眼看着就要沉进水里，厉埏川赶忙一把将人拉到怀里，蹭着那光滑的皮肤又是捏又是揉，他今日着实被气大了。

“别捏……”卓染动了动腰肢，她想从厉埏川怀里出去，却被更紧地搂着。

有人叩响了浴堂的门，厉埏川没有出声，俯首看着卓染，轻声说：“有人来了，说句话。”

卓染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看着厉埏川摇摇头。侍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来敲门叫她，听见里间没有动静，以为卓染睡着了，在浴堂里睡着是要着凉的，她便推门进来了。

厉埏川舔着唇角，卓染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将厉埏川一把按在了水里，抬手一扬，纱帘便垂了下来，正好盖在了卓染身旁。

侍女看见了卓染的影子，便俯身行礼，说：“司业大人，时候到了。”

卓染抬手拨开了帘子，长发如墨搬散在了水里，隐隐盖住了水下，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卓染便赶忙低下了头，这女子上身水珠还淌在那里，眼角更是显出一抹绯色，秾丽异常。

“今日无事，你们便退下吧。”卓染松开了纱帘，重新缩回了水里，她撩着水面，说：“对了，锁好常胤郁的房门，不到卯时不要开门。”

侍女抬唇笑了笑，便退下了。

待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厉埏川便从水里蹿了出来。他抬手抹着脸上的水，说：“司业大人没醉装醉，这演戏的功夫不错啊……”

他被按在水下直接懵掉了，又不敢出声不敢动，卓染怎样动作他都忍着，浴堂里比较亮堂，水下也能看得清楚，他尽管闭息，卓染动作撩动的水花也呛得他快疯了。

卓染揉了揉后颈，说：“总督大人快回去吧，我让人已经退下了，不会拦住你的。”

说着便转身扯下了衣架上的衣物，她裹在了自己身上，踏出了浴池，轻声说：“总督大人，生辰快乐。”

厉埏川闻言笑了笑，他也踏了出来，垂首拧着衣裳上的水，说：“怎么这么狠心，我衣裳还是湿的。”

卓染转过身面向他，她伸手将厉埏川的湿发卷在指尖，踮着脚尖找到了他的面颊一吻，说：“二爷何时才能为我一人抚琴？”

“这得看你何时为我一人而舞？”厉埏川将脸凑了过去，他轻轻一笑，说：“瑕丘啊……”

他一把将卓染抱起来，又裹上了自己的衣物，这才快步走了出去。浴堂离卓染房间很近，厉埏川大步一迈，几步就到了屋子，卓染搂着他的脖子，见屋子里亮着灯，便不再说话。

夜间的风不冷，吹在湿衣裳上还是有些凉。卓染抱紧了厉埏川，在又湿又黏的亲吻里拉掉了他的湿衣裳，卓染的脑袋垂在了榻边，厉埏川要吻她就只能追着往下走，他将卓染的长发拨过去，垫着她的脑袋咬着舌尖。

这样卓染只能仰着脖颈，将所有的脆弱暴露在厉埏川面前，可是厉埏川却只是用缠绵不绝的吻盖住了卓染的所有软弱，上了厚厚的一层铠甲。

卓染累了，厉埏川将人带到了枕头上，又一把掀开被子，将俩人牢牢罩在里面，低头亲到了卓染的额头。

他咬着锁骨那处不松口，卓染伸出手臂被厉埏川抓了回来，她偏头看向烛火，厉埏川伸长了手，掌风灭掉了烛火，重新钻到了被子里。

暗夜将袭，月色偷偷关上了窗，让他们睡得安稳，厉埏川抓着自己的月亮抱在怀里，这样永远都是明亮的，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折腾着卓染不让她舒坦，像是在抱负一般。

“刚说生辰快乐有什么用？”厉埏川用了狠劲，他压着人不让卓染出声，在她耳边轻声说：“…本来是想让你多吃点好吃的，结果不仅赔了你，还赔了这一桌子好菜…”

卓染不想说话，她只想睡觉，厉埏川却不要，反正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他也不怕，只管自己爽够了，抱着卓染不出声。

***

睡了相当没睡，卓染困意全没了，厉埏川替她擦着颈间的汗，轻声说：“为什么要叫人将常胤郁房门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