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染额头靠在厉埏川肩膀上,她循着味儿一个劲儿往厉埏川怀里钻。厉埏川摸着她后颈,折腾许久才将湿衣物脱下来。
“想我了吗?”厉埏川吻着她耳畔。
卓染没应声,厉埏川笑了笑,将她胳膊塞进了袖子里。厉埏川又扶着她的背将人放下来,卓染轻哼一声,厉埏川替她将里衣整理好,打算系好腰带的时候发现卓染半露着的侧腰爬上了一大片青紫,厉埏川微微皱眉,指腹轻轻按了上去。
“嘶。”卓染躲了一下,厉埏川便握着她的手,安抚了一阵卓染才停止了动作。定是与何席动手的时候留下的,厉埏川找出药膏擦在手上,轻轻揉着那片青紫,他手掌被搓热了,卓染贴着那处热源很是满足,她偏首面朝里,厉埏川叹了口气,替她掩好被子。
厉埏川这才拆开臂缚,左臂伤处又开始渗血,厉埏川哀叹着,得想个法子好好养着伤。他寻了药瓶出来,放轻了声音上药。这一路上他都在拼命的赶,生怕赶不上卓染动手,但所幸没有耽搁,厉埏川便松了一口气。
“弛越。”卓染低声唤着,厉埏川在屏风后面换药,根本没听见。卓染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盯着床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厉埏川已经回到她身边了,只是手一摸,身边都是凉的。
卓染撑臂起身,她闻到了药的味道,一起身就觉得侧腰有些凉,这才发现她换上了新的里衣,只不过没系好腰带,侧首一看已经被人上好了药。
卓染还没出声就听见屏风外的动静,她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就下了床,厉埏川听见脚步声便猝然抬头,卓染已经跑了出来,被他裹伤处的动作惊到一时顿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厉埏川也没挡,盯着卓染看了一会儿。
“瞧什么呢?”厉埏川纱布还没绑好,他随便打了个结便起身,走近才发现卓染连鞋都没穿,厉埏川微微皱眉,这就要抱人回去,“怎么连鞋都不穿,着凉了怎么办?”
卓染拦下他动作,厉埏川笑了笑:“小伤而已,无事的,我一只手也可以抱着你。”
卓染摇了摇头,她将厉埏川搁在桌上的药瓶拿在手上,厉埏川摸着她的手腕,突然俯下身右臂直接揽住人大腿将人抱起来,卓染险些将药瓶扔出去,她立刻环住厉埏川脖颈,被人抱到了榻上。
厉埏川将人稳稳搁在榻上,轻声说:“我说无事那就真的是无事,倒是你,侧腰上那么大块都紫了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疼不疼啊?”
卓染摇了摇头,厉埏川吻着她眉心:“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让我看看你手臂。”卓染将厉埏川手指握住,仔细看了看他左臂的伤,“这是……在边境那回留下的?你在北骊是不是也受了伤,伤在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厉埏川摸着她手指:“无事的,小伤。”
卓染将他绑的纱布重新缠上,厉埏川垂眸看着卓染,觉得卓染又变好看了。他嘴角勾着弧度,卓染伸手就要解他腰带,厉埏川按住她手腕:“做什么啊?”
卓染没有回话,厉埏川便垂首凑近她,卓染手上动作没有停,厉埏川忍了片刻便凑首吻了上去,卓染仰起了头,她在接吻时扒掉了厉埏川的衣裳,手掌巡逻似的从后颈一直到后腰,直到摸到纱布她便停了下来。
厉埏川意犹未尽,卓染松开他,偏首看到他腰处也缠着纱布,卓染轻声喘息着:“你骗我,厉埏川,你骗我。”
厉埏川捧着卓染面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事,这几日都快好了,别担心。”
卓染攀上他右手臂,厉埏川笑了笑,托着人背压到榻上,卓染刚启唇要说什么,厉埏川就低下了头。卓染伸指挡住他要落下的吻,厉埏川挑眉看着她,轻声说:“怎么?”
“我……”卓染顿了顿,“我不让你杀何席,是因为他对我来说还有用。弛越,我与你解释清楚,你便不要生气。”
厉埏川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他翻身躺在了卓染身侧,将被子扯上来盖好,卓染往他怀里一缩,厉埏川就摸着她发顶:“不过话说回来,你与何席是怎么碰上的,我走之前你不是还在与聂寒山打交道吗?”
卓染没搂他,轻声说:“我料想你在北骊也会遇到些麻烦,所以我想着快点做完这些事。我与魏大人做了场戏,想着以此拿下何席,结果没想到他与古羌人早有勾结。那夜我在涂州街巷里转,发现了他和古羌人在谈话,小时候周叔教过我古羌文,所以我听了大概。与何席谈话的叫乌力,何席称他将军,想来也是个人物,意思很简单,他们就是想要拿下渝州之后再与聂寒山缠斗,何席答应古羌会将永新涂三州交给乌力。我原本想着魏大人不开城门我可以将何席直接抓住,可是有古羌人,我也知道你定然会派人过来相助,索性打开城门先叫他乱分寸。结果没想到,我打不过何席,他还说了很多关于我父亲的事,我想知道原委,所以才想着先放他走……你听说过乌力吗?”
厉埏川摇了摇头:“没有。”
卓染叹了口气:“对了弛越,你在北骊是遇到拜尔还是阿格木拉了?先前边境的伤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厉埏川让卓染枕着他右臂,他想了想说:“没有遇到他们,倒是见了之前一个老朋友。他叫耶挪,原本是拜尔的副将,现在是白石部的慕都制。”
“首领的意思?”
厉埏川轻轻一笑,点着头:“对啊,耶挪进步很快,我险些招架不住他。但幸好,有你在,我还是胜了。”
卓染抬起头,厉埏川将腕上的红绳给她看:“是它救了我,也是你救了我。”
卓染的手摸上了他腰部缠的纱布,厉埏川的衣物还敞开着,卓染蹭着他胸膛,片刻后吻上去,厉埏川抓住卓染的手,也伸臂揽住了人。卓染从被中探出头,厉埏川垂眸看她:“见到瑕丘,我哪里都好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与你说。”卓染吻他锁骨,厉埏川往后躲,她便吻到了他凸出的喉结,厉埏川翻身躺平,卓染就压到了他身上。
厉埏川浅笑:“这还怎么说?我听得清?”
“听得清。”卓染侧首听着他心跳,厉埏川摸着她后颈,轻声哄道,“行了瑕丘,不闹了,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嗯。”卓染应了一声却没起来,厉埏川就由着卓染压着他。厉埏川想了想,说:“之前你与我提过紫砂堂将那些银子都收集起来了,我想着瑕丘能不能借我一点用用?”
卓染握着他左手没让他动,厉埏川接着说:“渝州现在与我们站在一起,那就必须要考虑渝州的情况。难民怎么来说都是普通百姓,他们被何席利用,也是可怜。我们需要让渝州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就必须内外皆强。等到我们将永新涂三州拿下,渝州定然是要做个表率,带领着其他三州的。”
卓染沉沉嗯着,她说:“我也有此想法,明日与魏大人说的时候我会让卫浔与他交代清楚。还有弛越,北骊粮饷问题我想让渝州帮忙解决。我既然能将银子尽数交给渝州填空,他自然要帮我们将北骊顾好。说起来北骊粮饷还够吗,这次你回去可与王爷说这件事了?”
“没有。”厉埏川轻声说,“此次回去比较匆忙,姐夫也受了伤,我便没说。不过我想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这个冬天怕是要更加难熬,得先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卓染点了点头:“还有边境那边,若是时间允许,我们也可以给中郎将匀些粮饷过去。边境一到这个时候估计要比北骊还不好过,我也担心古羌人会拿下边境。”
“此事你不用担心,”厉埏川说,“西启还在那里呢,有什么事情叶姬定然会解决,再说了,均安留在边境也不是必败,西启现在还没有完全剥离皋都,我们也不需要事事考虑到他们。说到这儿,我得与叶姬通个信,与她说一下你的事了。”
卓染抬眸看向厉埏川:“你竟然没与她讲?”
厉埏川搂紧了卓染:“时机没到,而且当时兰嫔刚殁,我也不想让她分心,所以就没说。但是现在要拿下永新涂三州,西启那边定要与叶姬通个信,我怕叶韦他……”
“萧风王一心为了西启,”卓染接着他的话,“倘若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自然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