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请大王试想,若大王败,为吴人所擒,那么晋国方面又会如何?晋国必然会策动三军前来冒功,而我楚国腹地又比邻于晋郑,却远于吴国。吴人眼下又臣于晋国,届时晋国号令其会盟,陈蔡得复,吴人虽居大功,却又能有何利益?”
“而大王若能以陈蔡之地贿吴,吴人得此实惠,又何乐不为?故而,依臣之见,眼下倒是与当年烛之武之时颇有几分相似,或可一试!”
楚王一听,觉得此言虽是有理,但他也知道其实希望依旧是极为渺茫的。但是,如果真的有能言善语忠勇无双之人前往吴国大营,至少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这人选,实属难办。
“大王不必忧心,臣愿前往一试!”
此时,伍举又是毛遂自荐道。
然丹在旁,却沉咛道:
“椒公年岁已高,恐大为不妥,而且此间三千将士还需要将领统制,椒公若有闪失,那还得了?”(此前,楚王封了伍举为椒县县公)
这时,只见伍奢又摇摇晃晃的是站了起来,伍举见状也是吃了一惊,上前想要扶一把,伍奢却澹然笑了一声:
“父亲放心,孩儿尚可。”
在场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伍奢,伍奢站起来之后,又单膝跪地道:
“大王!臣愿前往吴营一试!”
楚王闻言,立刻是上前将伍奢搀扶起来:
“奢卿身受重伤,理应好好歇息,这事还是另寻他人吧!”
伍奢却执意不起,并是执意道:
“臣已思量清楚,臣必将据此与吴王余祭力争得失,说透其中利害。更何况,除此二因之外,吴国亦尚有有毗邻越国为患,在其背后是虎视眈眈。是以吴国方面确实也不宜与楚国交恶太深,余祭若能分析一二,定会有所取舍!”
伍奢侃侃而谈,说的也是头头是道,众人均觉到很有道理。
楚王坐在石头上:
“但是伍卿你这伤势……”
“臣这伤并无大碍,况且臣乃是前去谈判的,又不是要去拼命。所以这些伤势并无大碍,还请大王宽心。”
“但……那余祭若是不听卿之所言,甚至是要杀卿,又该当如何?”
“奢为使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况且奢此刻不过是一匹夫之人,余祭又何必杀我?若真杀我,那我师必哀之,若能哀而奋之,倒亦不为一件好事。奢眼下已难以上阵杀敌,唯有此举可助大王脱险!”
楚王听到伍奢的话,沉默不语,他在等伍举发话。
谁都看得出来,伍奢此举风险极大,其实完全不排除余祭会将他直接杀了祭旗。
他可以说现在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楚王之前的一些行为也让吴王心存愤慨,这对于吴国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大好机会。
楚王不好明着让伍奢冒如此风险,所以想要等其父伍举说出来。
现场一片寂静,此计既然是伍举所献,他本想亲自前往,却因为身负三千将士统筹之责,自是不能去了。而现在他的儿子又自告奋勇,其实他内心深处也是舍不得,故而犹豫了良久。
“奢儿!”
“儿在!”
“奢儿当真要做那烛之武吗?”
“父亲放心,尚儿与员儿皆已长大成人。奢纵是身死,亦是心中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