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在心中盘算了许久,说道:
“若只是蠡和光儿二人走脱,那确是不难。但如果日后驷歂迟早是要发现的,届时只怕祭氏恐遭灭顶之灾!”
“但若是想让此间老少百余口人一起走脱,恐亦是不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巡守的官兵,虽然祭氏尚未与驷歂彻底翻脸,但是此处必受其严密监视。”
端木赐听罢,也感觉确是有些难处,他不禁是挠了挠头:
“若是如此说来,确是不易啊……”
端木赐本想着是带着范蠡和光儿离开也就是了,毕竟,这节骨眼上,想让整个祭氏一族悉数撤去鲁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二人不禁是陷入沉思之中,然而只不一会儿,范蠡便是又生一计。
“呵呵,有了!除了金蝉脱壳之外,只怕还需得来个浑水摸鱼才行!”
端木赐和范蠡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里,不由是相视一笑。
……
眼下郑邑的局势还是较为混乱的,只因盐价并没有就此平抑。
而与此同时,鲁国的阳虎又率军在加紧攻打郑国的匡地。
所以,虽然祭氏商团已经得以解封,但是毕竟郑国此刻正处于交战状态,而且郑国在此之前的种种所作所为,也都不由是令其他四邻友邦将其视为一块是非之地。
因此,即便是祭氏的商队重新走商,但一时半会想要从周边去借调货物来郑国也实非易事。
正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祭氏眼下所能起到的作用实是微乎其微。
而另外一边,田氏商团的手上虽然还有些存货,但毕竟数量不多。因为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端木赐的卫国人给囤了起来。
诸多因素的叠加,致使郑国的盐荒是继续蔓延着。
而这,也正是端木赐所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毕竟,只有让郑国的这一场危急持续下去,那他才能够继续从中浑水摸鱼。
于是,在端木赐和范蠡的又一通挑拨怂恿之下,借助着民众的仇富心理,以及对于田氏的不满,他们对田氏的商队反过来进行着极限施压。
而驷歂此刻因为心系前方战事,故而对此事根本也无心顾及。
更何况,经过这一场外商对于本国盐价的操盘,他本就对各国的客商都已是好感全无。
只不过碍于他也不敢贸然得罪齐国,所以才没拿他们这些人开刀,以安定人心。
而端木赐等人,见官家竟也是不管不顾的,也就此是更进一步,又四处散布流言,将郑邑如今的困局是直接是导向了齐国。
说他们这些人是想趁着他们郑国被鲁国攻打之际,大发横财,可谓居心叵测。
民众毕竟是最容易受挑拨和鼓动的。于是,不少胆大的国人,便开始围攻官驿里住着的那些齐国商团。
甚至,最终就连田氏手中的那一些仅留下的存盐也未能幸免,竟是直接被愤怒的民众给一扫而光了。
一时间,郑邑再次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不过,这一次的骚乱,祭氏所受到的波及甚小。毕竟,他们的商队,此前是一直赋闲在家,而本该被抢过的,基本也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而如今他们得以出入郑邑的商队,又是经过官家“特许”的。
所以,国人反而对他们是不敢太过造次。
……
数日之后,范蠡又入了官府,找到驷歂。此刻,驷歂正在为田氏商团被围攻一事而头疼不已,又得到战报,说匡地失利,更是令他心烦不已。
但是,范蠡依旧是执意要见。驷歂无奈,但也刻意是让范蠡在客厅等了近半个时辰。
这才缓缓出现,范蠡见状,亦是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礼道:
“范蠡见过大人!”
驷歂轻轻抬手。
“不必多礼了,范蠡,你今日这般急着见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倒也无有他事,只因我家少主已许久不曾出门了。明日,范蠡想带小主去往郊外一游,还望大人能派兵跟随,以确保我家小主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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