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从却是颇为不解道:
“这‘始祸者死’,不过就是一句铭文,主公又何以如此笃定他们就不会有所动作?”
李然拿起案几上的盏碗,分成六份,按照晋国六卿的方位摆开。
“子玉你看,如今晋国为太行山所隔,分为东西。且互为均势,而其中最为关键的绛城,却是在晋西故地。所以,子玉以为他们真的会沉不住气?”
观从摇头道:
“应该不会,但是……他们也有可能趁着赵鞅不在绛城,对赵氏进行挑衅,让赵氏的人或者门客沉不住气,大打出手。到那时,一切就很是难说了。”
李然说道:
“阳虎其人,虽动时犹如猛虎扑食,然则若是处静,却也能审时度势,伺机待发!如若不然,他又如何能够蛰伏于季氏数十载?所以,阳虎如今在绛城,统摄赵氏上下,虽是张扬,却也必然不会惹事。”
观从急道:
“即便阳虎能沉得住气,但是……晋阳那边呢?”
李然闻言,却是又哈哈大笑。
“至于晋阳那边,就更不必担心了!晋阳乃是由董安于一手营建的,且为赵氏之根基,董安于在晋阳不可能没有布置!而且,根据我的判断,范氏和中行氏,更多的还是会让邯郸赵氏来当这个与赵氏为敌的马前卒!至于他们自己,应该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至于荀跞,此人城府极深,更不会在这场混战中主动站出来!而且,赵氏眼下,还有魏氏和韩氏的协助,所以赵氏在晋国的局势,看起来好像是危机四伏,其实各方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反倒是有那么一种微妙的平衡。”
观从听罢,一个拱手,并是由衷言道:
“主公心思缜密,从自愧不如!”
随后,观从又是顺便把旧事重提:
“那……先生到底是准备出不出山?”
李然捋了一下胡须:
“呵呵,急什么?鱼儿还未上钩,还需得静待片刻啊!”
“更何况,赵鞅此信尚且还缺少了一些气象,也不免是太过短视了一些!”
观从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在下再去跟他说道说道?”
李然看了一眼观从,笑道:
“呵呵,子玉你倒是比那赵鞅还着急啊?!”
观从却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从是有些心急了,但这一切不还都是为了主公嘛?!”
李然嗤笑一声,并挥了挥手:
“去吧!但是可不要把我给卖得彻底了。至少……不可与他直言!”
观从低头应道:
“诺!观从明白!”
观从得到李然的首肯,当即就去见了赵鞅。
赵鞅此刻也依旧是在生着闷气,得知观从到来,却不由是大喜过望,慌忙跣足而出:
“啊呀!可是子明先生回来了?!”
观从见其状,不由是浅笑一声,并朝着赵鞅行礼道:
“太史府皂臣观从,见过赵中军!”
赵鞅将观从扶起,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是拉到屋内:
“阁下不必如此客套,我赵鞅本来就是微服而来,这里也并非是在晋国!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啊!”
观从一个拱手,并是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家主已经看了那两封信札!”
赵鞅闻言,眼前不由的一亮。
“哦?却不知鞅何时能否见一见先生?”
观从却道:
“这个只怕暂时还是不成啊!先生虽然看到了书信,但是眼下却依旧不在家中。”
赵鞅听到这话,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董安于则是说道:
“想必阁下是有其他途径和子明先生取得了联系,却不知先生是如何回复的?还请阁下能够代为转达。”
观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