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九月,贝加尔湖虽然尚未结冰,可寒风伴随着呼啸的大雪已经在东西伯利亚的上空骤然而至。
鹅毛大雪从天空不住的洒落,银色的风雪在原野上呼啸翻滚。树枝上挂满了毛茸茸的薄霜。风把霜花吹落,飘散在空中,太阳一照,又映出了神奇的彩虹般的光彩。
在距离伊尔库茨克西北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处名叫“扎伊姆卡.切尔尼戈夫斯卡娅”的沿河村落旁,一座大型的棱堡工事正在夜以继日的紧张施工,数千名来自中西伯利亚和乌拉尔山以东的民伕在城堡内外忙碌不停。
这里曾经是一座监狱,也是哥萨克在东扩进程中,沿安加拉河修筑的几十处监狱中的一处。如今监狱原有的木制围墙和塔楼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营房和仓库。
1789年6月,被北海镇单独释放的苏沃洛夫和谈判特使母金伯爵在返回圣彼得堡的途中,路经托博尔斯克时,见到了刚刚率领一万五千士兵抵达的鲁缅采夫元帅。
元帅阁下在听取苏沃洛夫关于雅克萨一战的描述后,对遥远的东方居然能有这样一支强大的武力表现出震惊和不解。即便如此,年过六旬的鲁缅采夫依然认为没有什么敌人是强大的帝国所不能战胜的,一切都在于获胜的代价值不值得。
要是北海军能退回原有的清俄边境以外,元帅阁下最多就是派兵进驻伊尔库茨克,示以武力,然后重签一份互不侵犯的条约,重开皆大欢喜的恰克图贸易。
然而当母金伯爵表示,那支奇怪的、自称“赛里斯人”的武装并不打算让出伊尔库茨克,并讲述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后,年迈的元帅知道,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不过由于此时的帝国陆军精锐仍在与土耳其人进行会战,即便新征召士兵也需要至少半年的训练。于是鲁缅采夫在写给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信中提出,......r八月中旬,驻扎在盐业小镇乌索里耶的北海军连队从前来换盐的雅库特人口中听说,俄军的一个团出现在了几十公里外的伊丁斯基监狱附近,同时还有大批的随行民伕。
于是刘胜在得知消息后,便派出了一支侦察小队前出侦察。
眼下整个北海特别区的驻防兵力总共就两个团,而需要防守的区域囊括了从尼布楚到乌索里耶的广大地区;同时由于新移民还未到来,辖区内多为哥萨克人和雅库特人。
刘胜和范统在伊尔库茨克呆了将近一年,两人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用军队保证内部平稳,并在伊尔库茨克外围构筑防御工事。
而身为北海特别区总督张敬轩,则是在保持和伊尔库茨克五大家良好贸易的前提下,在辖区内各地征召人手,完善并拓宽从恰克图经伊尔库茨克到乌索里耶、乌兰乌德到赤塔的陆路交通。
赵新在接到刘胜发来的电报后,反复斟酌了两天,最终决定采取防守态势,无须出动出击。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依据另一时空的历史资料进行研判的。
眼下北海镇虽然成了煽动东亚历史变动的蝴蝶,但还不至于影响到欧洲局势。第六次俄土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沙俄会倾尽国力打赢这场战争。
正在发生的“雷姆尼克会战”虽然使得土军大败,可拢共才损失了一万多人。历史上的那场“伊兹梅尔战役”不打完,土耳其人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而那场战役会在1790年底结束。这么算下来,北海军跟俄军的第二次大规模交手至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时代的局限决定了人的认识水平,十八世纪末的科技知识无法解释北海军的武器;在线列战术和散兵战术如火如荼的时代,想要凭着黑火药、燧发步枪和滑膛炮同北海镇打阵地战,谁来也会撞的头破血流。
他之所以把苏沃洛夫放回去......,第一是想让那位老太太投鼠忌器,拖延动手时间;第二就是为了让克鲁托戈罗夫有机会策反下层士兵。
话说上将在俄军俘虏中的威望太高,自从去年雅克萨会战结束后,苏沃洛夫就成了所有俘虏的精神支柱。要是还留着这么个“大神”,克鲁托戈罗夫那身份随时会被人戳穿。
果然,根据吴思宇发回的消息,自从苏沃洛夫交付赎金离开后,失去了精神领袖的战俘們在北海军的高压管理下变得人心涣散。而负责战俘内部管理的沙俄军官团则被拆散去从事苦役劳动,克鲁托戈罗夫在这几个月的进展颇为顺利。
那位被赵新指定为“普加乔夫的唯一儿子”、“沙皇彼得三世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在拥有了自己的独立住所,并对效忠于自己的战俘发放了美味的军粮和烟酒后,“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三个月内就发展到了六百多名。
要不是吴思宇竭力控制人数,再加上克鲁托戈罗夫在伙伴中搞起了“忠诚审查”,剔除了那些混吃混喝混烟抽的家伙,没准人数能突破三千。
现在未来“哥萨克国”的创建元老们已经被吴思宇送去了瑷珲城,交由盛海舟所部进行军事训练。这些哥萨克一个个虽然骑术精湛,但军事技能实在糟糕的一塌糊涂;而且由于俄军那糟糕透顶的伙食,还需要再强化身体素质。
赵新的盘算是等这些家伙经过一个冬季的强化训练,先编出两个营,再配以北海镇兵工厂仿造的斯普林菲尔德m1861式线膛枪。控制手段嘛,还是火帽。
话说段玉裁那些人已经来了北海镇两天了,赵新借口去了富尔丹城,还没有见这些人,主要都是于德利、老尤这些人在陪着四处参观。也得亏这些人被北海镇的各处设施看花了眼,这才没想起来要见赵新。
来北海镇的第二天,七大才子不出意外的被汪中拉去了北海镇中心......医院来了一通检查。于是这半天医院可热闹了,惊呼尖叫此起彼伏,搞的其他来看病的老百姓还以为来了一群神经病呢。
“抽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不可!”
“世风沦丧,怎么北海镇居然还用女人当大夫!即便是女人,那也是给女人看病的!吾磊磊大丈夫,绝不让女人摸我!”
“测心律?哦,懂了,不就是问诊听脉象嘛!干嘛要我宽衣?没有女子?都是男子也不行!”
“爱克丝光?那是什么光?看不见怎可称其为光,荒谬!”
“哎?尊驾看着好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惺斋公的......这器物怎么用的?阁下能不能教教我?”
“君直,你快来看啊!老夫体内的骨骼纤毫毕现,这这莫不是用了什么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