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莫怪。”
苏问挥手,李助点头,退到一旁站好,主属关系分明。
“这……”
孟实满眼愕然,望着苏问,再看李助,不知作何言语。
苏问也不解释,只是说道:“掌柜的,苏问今日来,是向你辞行的。”
“辞行?”
孟实一怔,望着苏问与李助,终是品味出了什么,神色变得无比复杂。
许久,他才平复下心情,向苏问说道:“问哥儿,你果然不是凡人家!”
苏问一笑,也不解释:“这段时间掌柜的照顾,苏问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问哥儿……苏公子言重了!”
孟实转换了一下身份与话语,苦笑说道:“得遇贵人是孟实的运气!”
苏问摇了摇头,说道:“冒昧问一句,掌柜的家中还有多少人?”
“这……”
孟实皱眉,沉声答道:“老父老母已去,拙荆也病逝多年,家中就在下与犬子二人了。”
苏问笑道:“那掌柜的可考虑过续弦再取,随后关了这书场,回乡购置些产业,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孟实皱眉,惊疑不定:“苏公子的意思是……?”
苏问摇了摇头:“掌柜的,苏问在安平有些事情要做,日后恐怕会惹出祸端来,不想连累掌柜的,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权当这书场出卖之资,掌柜的可回乡置地,也可往府城购产,这书场与我,可好?”
说罢,苏问伸手将桌上的箱子打开,内中是一个个雪亮的元宝银锭。
“这……”
孟实望着桌上的一箱子雪花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苏问。
苏问也不着急,等待他的决定。
不是说要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说书吗,为什么还要同孟实来这一出?
因为苏问的老实,苏问的安稳,同普通人的老实安稳不是一个概念。
如果只是说些平常的故事,那苏问根本不用搞这么多东西,没有什么大人物会跟一个小小的说书人过不去。
但这个如果并不成立,为了灵韵收获,苏问必定要说些不寻常的故事,闹些不寻常的动静,也必定会惹来各种麻烦,各种祸端。
不能避免!
虽然现在他掌控了金剑门与麒麟帮,还有白云观法明寺的虎皮罩着,在这小小的安平县中,无人能够与他为难,但……世事无常,现在安稳,日后未必安稳。
谁也不能保证日后他不会惹出大祸。
大祸,苏问不怕,因为他底牌众多,祸来了可以打,打不过可以逃,提桶跑路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全无难度。
但他只能自己跑,带不走也不能带其他人,如果不想连累到别人,那就必须提前做好切割。
别问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非要在这安平搞事,真要是招惹到那种必须提桶跑路的敌人,那不管苏问去哪里,对方都会追根溯源的,届时还是一样的结果。
只能做切割!
这切割也不用做太多,就是孟实一家而已,其他人跟苏问几乎没有什么关联。
孟实也明白苏问意思,许久方才说道:“你接手后,这书场还会开吗?”
苏问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了。”
“那其他人……”
“我会安排好的!”
“……”
孟实又是陷入了沉默,许久:“我可以拒绝吗?”
苏问望着他:“掌柜的这是何必?”
孟实摇了摇头,苦笑说道:“祖传的东西,放不下,不想放。”
“……”
苏问沉默,随即一叹:“人各有志,强求不得,苏问走后,掌柜的可以传出消息,说我见利忘义,转到其他场去了,不必顾忌,日后若是有人为苏问的事情与掌柜的为难,掌柜的大可将今日所见托出,撇清你我之间的关系。”
“转场?”
孟实愕然:“还要说书?”
苏问一笑:“说,当然要说,不仅要说,还要大说特说!”
“……”
孟实隐约明白了,望着微笑的苏问,不知作何回应。
苏问也没有多言,只道:“事情就这样定下吧,掌柜的,苏问……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孟实什么反应,迈步便向门外走去,李助也趋步相随。
就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
“问哥儿!”
孟实出声叫住了他。
苏问停步,回过身。
孟实望着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最终只拱手一礼:“保重!”
苏问一笑,同样拱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