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了如今,余粮村人数房屋越来越多,这个池塘也成为了村子里每日最热闹的地方,菜地浇灌,女人浆洗,夏日纳凉,冬日起鱼,这个池塘见证了一辈又一辈的村民生老病逝。
蔓蔓自出生到这么大,今年终于被放出来看起鱼了,一大早就兴奋的爬起来,带着厚虎帽,穿着厚棉鞋,张嘴就能哈出一团团雾气,也不怕冷。
大冷的天,村里的汉子们穿着短裤跳一跳就往池塘走,里面的水早放的只有半腿高了,但是污泥深陷,像余有雨和余长安这种肯定是不能下的,众人围在池塘四周,完全能看清浅水的鱼在不停翻腾。
余长功和余长勇脸上都是泥点,还开兴的扯着深陷的泥腿使劲跑。
余长勇撑着胳膊往脸上一抹,折腾的汗水都出来了,“嘿,还跑!大哥、大山给我堵住,这条大鱼是我看到的,都不准抢哈!”
“二叔鱼在你身后,在你身后,哎呀你咋这么没用!”蔓蔓急的跳脚,要不是姜子鱼在一旁使劲扯着自己后领子,都像蹦下去自己出手了。
还好王氏机智,给找了一双旧棉鞋,黝黑的布料都洗的发灰了,看看现在一鞋的泥浆,还以为夏天插秧了呢。
“姜公子好。”
姜子鱼扭头看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小姑娘,礼貌的点了点头,手上使劲把东倒西歪的蔓蔓稳住。
余青荷扭头看着旁边池塘里粗鲁的汉子们,甩着手绢遮脸,“姜公子当心,这里泥多嘈杂,村里就是这般粗俗无礼、鸡飞狗跳的,你可别介意。”
“不过青荷为了父母,爷奶也得回乡孝悌力行。”
等了半天抬头,只见对方面无表情看着池塘,只好再靠近些,“青荷下到村里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说话的人。”
余青荷双眸犹如一汪春水,直直的望着姜子鱼的侧脸,“欲取鸣琴弹,可无知音赏。”
“不知姜公子在余粮村过得是否也如青荷一般孤寂。”
“噗!”
蔡伽看着眼前玉软花柔的女子,矫揉做作的就快要催泪而下。
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摇着脑袋望着姜子鱼,余光瞟着余青荷脸上尽是戏谑,“啧啧啧,这村里还有人请戏子吗?这都没台子咋就唱上了?”
蔓蔓一听唱戏,终于从池塘收回视线,奇怪的看着旁边怎么多了这么些人,伸着胳膊看着余青荷身后的蔡伽,“伽姐姐?村里请了戏班子吗?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蔡伽望着眼前挡路的余青荷,“不好意思让一让,这地下的干草是我们几人铺的,”低头看着对方百褶裙半遮的翠绿绣花鞋,“你要想不湿脚可能得自己动手哦。”
“这干草都是村里的,我们都是村里的人怎么不能站了?”旁边的余美丽看着青荷的衣裳和鞋子,再撇嘴上下扫视着蔡伽和蔓蔓的衣裳,逮着软萌的蔓蔓就颐指气使,“余胖胖,你站旁边去,你看看你那鞋,又破又脏,站干草不浪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