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笙扯着祁域川的衣袖:“哥,听出来没,老头这是要你为爱而死。”
祁域川一般不加入两人日常的斗嘴,很享受地当个听众。这刻,他看着祁茂昌眼里的光,好像真如祁域笙所言,为了徐今这个儿媳妇,他会毫不犹豫地卖他第二次,第三次。
祁茂昌拿起请帖,郑重地放在他面前,突如其来地亲情牌:“小川,我自小没有逼过你什么。但是,爸爸是真的老了。阿笙也长大了,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离你而去。我不希望,你身边到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可以找傅乙岑。”
“乙岑应付他那些女朋友都应付不过来,哪有时间分给你?”
祁域川为好友辩解:“乙岑是花,但从不脚踏两只船。”
他语重心长:“钱自己挣得花的才安心,女人也要自己有才窝心。”
祁域川怎么觉得这话听得好像他要去撬傅乙岑墙脚?他看见祁茂昌眼底冉冉升起一股斗志,突然说道:“爸爸在萧羽那兔崽子身上丢失的面子,你可要替爸爸挣回来。我们祁家男人可不能再输了。”
祁域川愣了他一眼,顺手就拿起请帖塞进了右下方的抽屉里。祁域川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在这里消磨时间了。他撑着桌沿起来,刚刚转身,听见祁域川说:“有时间,多关心关心阿笙。”
他怔了怔说:“我这一颗心就这么大,之前给了你妈,后来给了你。至于阿笙,如果他下辈子还能当我儿子,我再好好爱他。不过,他有你照顾,也不算亏。”
祁域川听着他这番煽情地话,突然察觉祁茂昌是真的老了。以前的他,从不会说如此矫情地话。即便面对兰瑜执意要离去,泪水在他的眼底风起云涌。他凭着一身的刚毅,硬是把它们咽了回去。
他就直立立地站在院门前,望着兰瑜离开的方向。在严寒腊月里,从头天晌午到翌日清晨,因为夜间受凉,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兰瑜走后,他俨然像是没有她这个人。全身心地扑在盛熠与祁域川身上,大家都担心他会过劳而亡。当他带着唐宁出现在祁家,告诉祁域川,说自己要与她结婚时,祁域川想他总算是活过来了。
后来,唐宁叛了他。他却没有任何伤心,甚至很快又交了一名女朋友。他才看出来,除开兰瑜,他不会真心爱任何一个女子。就如同当年唐宁怀孕之时,他强硬地要她打掉,还说他只有祁域川一个孩子,他的一切也只会留给祁域川。
他的爱不会转弯,哪怕前方是深渊沼泽,他也跳的视死如归。
祁域川望着父亲已经染黑的头发,突然觉得喉咙酸涩更咽,努力地挤出一丝声音:“爸,你黑头发很帅。”
祁茂昌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骄傲地说:“森叔染的。”
他说:“下次我帮你染。”
“要的。”他回得爽快,眼睛止不住地红了。即便他快速地开门离去,祁域川还是看见了。
祁域川从百叶窗里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转角,拉开抽屉,抽出那张请帖,反复看过,脑中不禁浮现徐今倔强清冷地面容。抽出几秒,最终拿起电话拨给了徐今。不过,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也就没有再打,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傍晚七点过,时沉吟给他打来电话,先是问过祁域笙的事情,尔后说道:“我听见时樾说,时程松已经联系好了媒体,打算大肆宣扬这件事。”
他气定神闲:“由他去。”
“你不担心?”
他分析道:“阿笙还是学生,他们能炒作地无非就是我教育无方,祁家家风不严。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要炒作这件事,我爸怕是逃不过。”
时沉吟笑了笑:“祁叔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风小浪他还能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