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对她歉意一笑，诚心不足。

祁域川端起面前的酒，敬了她一杯，一饮而尽，算是为自己的言语赔罪。其实，他本没有贬低徐今能力的意思，只不过想拿话揶揄下陆北，没想到唐突了徐今。

餐桌上，三人各坐一方，话里话外针锋相对。你给我挖坑，我想套你话，处处试探，又完美回击。

徐今今晚是打定了注意不喝酒，祁域川陪陆北喝着。她想着上次祁域川喝醉酒闹出的糗事，故而开口提醒道：“祁先生，别喝过头。”

祁域川会心一笑，明白她的话意。

陆北误解成了对他的关心，讪讪地说：“徐徐，我这好不容易跟祁总喝高兴了。若是不喝尽兴，岂不扫兴？”

徐今的话也算是提醒：“陆先生的酒量我是见识过的，我想没几个人会是陆先生的对手。”

陆北一语双关：“但我还是败给了你。”

祁域川酒量确实不怎么好。为了抽出更多地时间照顾祁域笙，若不是必要的应酬他一般都是让杨珏或傅乙岑去。不过，红酒的酒量他还是有的。

他轻轻摇晃着高脚杯，扫过陆北眼里的一往情深，看向徐今，眉眼浅笑：“徐医生的酒量我也是见识过的，堪称女中豪杰。”

徐今盛了小碗米饭，又夹了一小块烧椒茄子放入碗中：“酒量这个东西，女性比男性更需要。”

陆北说：“徐徐你就是太要强。其实，你大可不必把自己放到商界上这么拼。毕竟，拥有好的容貌这个女人已经成功了一半。”

徐今反问他，语气不屑：“另一半是御夫之数吗？”

陆北说：“这个社会对男女的分工本就不同。虽说每个时代都有那么一些杰出的女性，但终归是少数。”

徐今问：“这么说来，女性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陆北说：“不是应该。只能说那才是她们更应该熟悉的战场。”

徐今磕筷地动作发出了声响，很是不悦：“妇女解放运动发展至今已有百年，想不到深受现代教育的陆先生还在以旧社会三从四德那套绑架当下的社会女性？”

祁域川笑看两人谈话，眼底对徐今的欣赏层层加深。

这个女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她的思想新奇而超脱，早已跳出了世俗伦理道德的框架，力求在男权的天地里面树立起一道女性色彩。

很难不让人刮目相看。

陆北想要试着解释：“徐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身为一名有担当的男人，他有责任与义务保护妻女。”

徐今不以为然，勾唇耻笑：“对一个人最好的保护难道不是让他拥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吗？”

此话刚落，祁域川深邃地眼底像是铺开了光，一路繁花盛开。

他隔空举杯邀敬徐今，表现出对她话语的欣赏与认可。

徐今端起果汁回敬，莞尔一笑。

陆北显然有些被她怼的接不上来话，想了想，自行找了台阶下：“徐徐，我真是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