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问题得以解决，不过我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矛盾……爱恨情仇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奥罗在阳台上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弄清楚魔瓶究竟想让我从这个时空得到什么，然后我们就回去。”

“从鲸宿身边的人类开始，怎么样？”神灵轻风提议道，“之前我们不也是边熟悉环境，边了解他的人际关系吗？”

“他现在还没有变成笑柄。”

“我明白了。”神灵轻风循着奥罗目光所向，看到了空中再熟悉不过的异时空虚影，“怎么，这个时空的光源，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吗？”

“不……”奥罗摇摇头，随即在神灵轻风略显惊愕的神情中翻手变出了一只瓶子，递到嘴边一饮而尽了其中的液体。

“我的母亲曾经告诉过我，视野模糊的时候最好眺望远处。”

“这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神灵轻风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快，“你刚才……那是什么？”

“你知道，我的魔瓶能储藏一些一次性的东西，比如说其他人施展过一次、我却没到等级而无法重现的魔法。”奥罗似是在像自己的搭档解释，“它是我前不久的炼金成品，但早就被我用完了。”

“没有足够的材料，我只能依靠魔瓶的力量具现出一个假象——效果是相同的，但持续的时间很短，不过也够用了。”

“作用呢？”神灵轻风意识到自己的搭档没有正面回答先前的问题。

“安神——我看到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果不作处理，迟早会把自己当作其他人。”奥罗脸上露出为难般的苦笑，“旅行是一种乐趣，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受。”

“我想知道它的名字……”神灵轻风犹豫了片刻，即使知道那种炼金药剂的名字又有什么用呢？回去之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主动去调查，甚至干脆已经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神灵轻风可了解自己了。

于是，他只是叹了口气，酝酿了一句搭档应该乐意听到的话说道：

“以后可以让我帮你找炼金材料，毕竟我们还得等那个炼金术师的学生找上门来。”

奥罗笑了笑：“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拜托你的。”

…………

彼时的鲸宿还没有展开他的研究，再加上家乡毁灭不过一个红星日，然后又犯了霜冻，所以学院里的大家都很关心他。

因为早上在课堂中气到了鲸宿，万山被几个同学架着押到了学院的医务室中，人们议论着，希望他能向自己的老师道歉。

奥罗通过真实视野查看过这一天内发生在万山身上的事情，面对这种自己一定会扮黑脸当恶人的情况，他一点也没有客气：

“道歉？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他、气到了他，当他犯病这件事怎么说也归咎不到我头上吧？”

“我看，这都是他的报应。”站在医务室中，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前途的学生大声这么说着。

“你这家伙！”

一旁有个挂在三年级名牌的学生抬起手想要揍人，但被校医拦下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趁现在说了吧，我看，大家是不打算让你们俩再见面了。”

“那也挺好。”万山嘴上不饶人，但神情还是稍微软了一些，“这件事也许有我的不对，但我希望……”

他认真地注视着鲸宿，周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

“你不要选择青翠绿国作为研究课题——永远、不能选择它。

“那不是你该插手的项目。”

“你提出的要求很合理。”床上的鲸宿微笑着说道，“我答应你，万山同学。”

“那没事了。”万山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心满意足地转身就走，像是一刻也不打算和令他厌烦的老师待在一个房间里。

其他人则诧异于他们在短短的几句话内就相互妥协，还有人提出要查看校园监控水晶球，似乎是笃定万山与老师身体情况变差脱不开关系。

“我不要紧。”万山抵达校医室门口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鲸宿劝慰其他人的声音，“错的也不是他。”

“万山是你们这一届唯一选择离开的，这次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鲸宿的声音中充斥着悲悯的情感，“他心里肯定也会慌乱，脾气也会变得暴躁……”

“可是，老师，他一直都是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即便如此，他也比大部分人要勇敢……”

“哐当”！

入口处传来门关闭时擦碰到门框发出的巨响，校医骂骂咧咧地嘀咕着下一次一定要换扇消音门或魔法门，其他人的注意力则都在那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没有人注意鲸宿还念叨了些什么事。

…………

“他对鲸宿的话和态度感到气恼。”

从校医室离开后，奥罗脱离了角色扮演的状态，找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同神灵轻风一起复盘刚才的事情。

“这个人类是主动想要离开的，但他的老师却对他予以怜悯。”神灵轻风说，“他会不会因此感到自己被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