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自由人士不多……”雷曦的视线转向战斗平台的另一侧，那里排着几个已经登记完毕、等待抽签上场的小魔法师。

“那几个不是……他们为什么都在和星之学院的学生攀谈？”人类总会寄希望在自己之外的其他人身上，雷曦心想，“但毕竟他们是还未进入魔法学院学习的年轻人，也许能期待一下。”

“雷曦先生。”

雷曦听见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回过头循声看去，他的神色迅速变得凝重起来：

“许林林。”

精灵向来是不会给拍卖行顾客以外的人物好脸色看的，但对于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女人，他不得不放下轻慢的态度。

“什么风……把你给吹这里来了？”

谁也不知道许林林究竟活了多少年月，她的魔法等级虽然维持在启灵（0级），却能发挥出超乎百级魔法师的力量。

“寒月过后，我就一直停留在这条街上。”

“哦？这里有什么引起你兴趣的东西吗？”雷曦挑了挑眉，他的身体向前倾斜，腿却稍稍往后挪动，若是面前的女人突然暴起发难，至少他还有逃走或防御的机会。

何况现在是魔法等级考试期间，商业街上的魔法禁制不如往常那般严苛。

“看看那里。”在雷曦看来笑容背后满是恶意的女人如是说道，“你看见了什么？”

“额……”精灵眯起眼睛，“一群上了年纪的废材？他们的魔法天赋太低了，即使通过了这次的魔法等级考试，也不会被任何领域或组织注意到。”

大陆上的魔法师们普遍认为，3岁入门的小魔法师经历7到8年的历练后，能在11、12岁的时候达到晋级基础所需的条件（10级）。

而许林林手所指的方向，聚在那里的，不过是些12岁以后才迟迟达到要求的魔法师。他们生来不具备好的天赋，即使坚持修习到中年，也不会在魔法领域有太高的建树。

“那里呢？”女人换了一个方向，雷曦不情愿地将目光投射过去。

“他们？刚刚好卡在这个年龄上，比起已经通过入学申请的那些小魔法师，他们过于逊色了。”

“如果我说，引起我兴趣的人就在那里，你……会相信吗？”

“哈？”雷曦先是装腔作势地给出一声冷笑，随即再度板起脸，“当然会。”

“你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许林林。”精灵用一种残念的神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大魔法师，“虽然你每句话的腔调都引人反感，但遗憾的是，它们都是你真情实意的表达。”

“说吧。”雷曦认真地记录下每个可能是许林林兴趣所向的小魔法师的面貌，“是谁？又是哪里让你感兴趣了？我会尝试让他去改正。”

“他的眼睛无处不在，雷曦先生。”许林林微笑着，又在说不明所以的话。

“听上去很了不起的样子，但不还是个小魔法师吗？”

雷曦循着许林林手指向的位置望去，先是表露出不屑，却在许林林的“贴耳问候”后，流露出了愕然、难以置信的神情。

…………

奥罗合上笔记本，结束了对实时信息的收录。

挤在人群当中，他由衷地感觉难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头晕恶心。

“这已经超出心理疾病的范畴了吧？”耳畔响起神灵轻风的声音。厌恶人类的精灵自然不可能亲自来到这种人山人海的环境中，此时的他正悠然飘在时与空的夹缝附近，依靠格莱姆水晶的联系来让自己不会失误坠入时空裂缝。

“你不在场，自然不会知道。”奥罗微微摇了摇头，“别人的眼神是一种绝对的压力，你会从中体会到各式各样的情感。”

只是一场入门晋升基础的魔法等级考试，年轻人之间却剑拔弩张，犹如下一刻就要互相拼命似的。

在身边人的眼睛中，奥罗能够看出轻蔑、鄙夷、傲慢、嫉妒、憎恨、钦佩、憧憬等等各种各样的情感与想法，他们都将对未来的向往和对同届参与考试的“同伴”们的忌惮写在了脸上。

当然，奥罗自身是没有类似的思想负担的。冰刃已经为他的晋升打好了基础，参与这场魔法等级考试也是如同神灵轻风所述那样，一个“晋级任务”，完成后他就能直接升入基础。

而基础级晋升进阶级的考试资格证他也已经在寻找四叶草护符的委托后取得，无需像这次一样前去商行进行身份和等级认证。

“接下来，我会变得更加强大……”

“是啊，你的未来一片光明，奥罗。”

时与空的夹缝旁，神灵轻风似乎也收到了契主的情绪感染，语气愉悦地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