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长的螺旋楼梯,两人下了观众席,却在原先进场的地方遭到几个血族卫兵的拦截:
“上面有令,预选赛结束前,谁也不能离开选举场地。”
“嘿,你们守在这儿,就不怕有人从别的地方偷跑出去?”
“旁观者”似是在挑衅卫兵。
他们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身后是能轻易藏匿或者葬送一个魔法师的天然迷宫——黑森林。
论战比拼的是魔法,所以这里也不存在魔法禁制;就连魔力紊乱问题,血族领也在这场选举的筹备期间费尽心思进行了处理。
想要从这个场所离开,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士兵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认为行就去试试看啊。
“旁观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再度揽上奥罗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
“别急着回位置……喂!”
奥罗话音刚落,一个散发出阵阵甜香气味的纸桶便被盖在了他的头上。
视野有一刹那变得漆黑,那阵浓郁的甜味也直冲他的大脑。
“嘘。”
“旁观者”的声音自纸桶外传来,他的手还摁在上面,使奥罗无从用较温柔的方式将其摘下。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说。”奥罗压制着体内的黑炎,不让它们因他目前的处境自动爆发出来,同时,他使用“幽冥之眼”代替“透视”,成功看到了纸桶外的世界。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的朋友。”
“我也不清楚你的名字呢,旁观者先生。”奥罗冷笑着回复道,“你想起来的不仅仅是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好吧,其实我发现……”
“旁观者”手上的力气稍稍减弱,他在考虑该怎么把心中的想法确切表达出来,而不会让聆听者误解:
“昏迷事件发生后,也有一些人和我们一样,想去调查原委、找出施法者。
“在离开观众席的时候,他们无一不像我们刚才一样,遭到卫兵的拒绝。”
奥罗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这正是他之前没找卫兵搭话的原因,这么做是在浪费他的口舌与时间。
在离开观众席的路上,他也劝“旁观者”别走这条路,因为这完全是无意义、耗费时间的举动。
不过人家不信,还是跑来同卫兵们搭了几句话,然后遭了个白眼。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
“我们又没有被特殊对待。”奥罗忍耐着周围冲鼻的甜香气味,边作出回应,“而且,卫兵们的拒绝其实是在给我们指路。”
“哦?”
“把你的手放开,这种东西戴在头上你不嫌难受吗?!”
纸桶上瞬间冒出众多洁白的花骨朵,花瓣和茎蔓上缠绕着电光,一下把“旁观者”的手顶开。
神灵轻风的身影浮现在奥罗身后,但仅仅停留了片刻,便不见踪影了。
无色的火焰从里至外将那个零食桶焚烧殆尽,它们是黑魔法的具象化,没有真实的温度,但施展起来也十分具备威吓感。
“呼……”奥罗将变为无色的火焰吸入体内,“我刚才是想说,不妨尝试用魔法逃离这个地方,看看目的地会被定位到哪里?”
过去的旅行中,奥罗遇到过几次转移魔法主动权被敌人收走的情况——那时候的他并不拥有魔法天赋,却也见到了中招者的痛苦模样。
在真正的强敌面前,有些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不是每个魔法师都乐意学这类魔法的,毕竟在战斗途中对手使用转移或传送逃遁,也不会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去做好应对的准备。
“定位……你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离开这里,最终抵达的地方只有一个?”
“旁观者”理解了奥罗的说法。
“嗯。”奥罗点点头,“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他布置在血族领中的“眼睛”没看到有人埋伏在选举场地外,袭击从中出来的人。
但观众席上确实少了一部分看客,他们用了魔法,奥罗无法确认他们的去处——他的“眼睛”是有延迟的,且并非所有事都会传递回来供他分析。
“不管怎样,先试试看。”
“旁观者”拉着奥罗来到卫兵们的视觉死角,手指在空气中一点,一枚完整的魔法阵便瞬间凝形,然后迅速放大,使他们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
无色的火焰自奥罗身体中涌出,并蔓延到“旁观者”的身上,最终将二者完全包裹住。
“走吧。”
奥罗无视了“旁观者”诧异的神情,反客为主,让火焰带着他们进入魔法阵。
“你有设置目的地吗?”
“当然,我把位置定在血族旅店,之前我在那里定了间房。”
“……也行。”
穿过魔法阵,二人到达的却非“旁观者”设置好的定位地点,相较于血族旅店一楼大厅的明亮环境,他们所到之处阴森、光线微弱、时不时传来生物跑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