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去哪里?是想去和恶魔联络吗?”
(真奇怪。)
尽管可以直接通过时空裂缝去往小金她们仨身边——但星之学院内存在魔法禁制,要是被人看到他轻松施展类似“转移”的魔法,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尤其是周围有这么多心怀恶意的人的情况下。
何况,许伊雷向来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以及那些针对他自己的流言蜚语的,甚至越是深陷低谷,他的行事就越高调。
而他的这种行事风格,奥罗在浏览他记忆空间的时候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得以勉强理解和接受。
所以,在离开实验室后,他选择用最普通的方式去追上那仨女孩的脚步,果不其然,在穿过人群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有满载恶意的揣测、“定论”传至他的耳畔。
(感觉就像某种魔法或使用魔法道具的副作用……太刻意,太古怪了,他们的生活才刚刚恢复正常一个红星日不到的时间,居然这么有闲心,根据一道没有证据的流言,专门跑来找当事人的茬。)
(而且,大陆上“许伊雷是幕后指挥者”的传言和证据,分明比“许伊雷是恶魔的爪牙”多,怎么在星之学院里会有这么多围观的、上来堵他的人?许伊雷在学院内的人缘有这么差吗?)
忽然,奥罗感应到身后有人朝自己冲了过来——对方伸手向前,显然是打算狠狠推他一把。
“屏蔽。”轻声念咒,那个人旋即就像和他“处在不同世界”一样,谁也碰不到谁了。
在魔法的作用下,奥罗无法看见那个袭击自己的人,不过,对方倒是能看到他——而且还是“无视自己、满不在意地走过”的他。
(许伊雷的日常……原来如此,我懂了。)
奥罗瞬间发散开体内的魔力,扩大了“屏蔽”的效果。
顿时,那些闲言碎语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在奥罗眼中的人们个个都或干张着嘴、或咬耳朵,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我应该……善用“屏蔽”。)
想通这一切的奥罗,直接使用许伊雷的超杀技,让自己径直来到三个女孩附近,随后,他仿佛又感应到了什么般回过头去,随即看见了气喘吁吁朝自己跑来的奥特里克。
“许伊雷学弟、咳,‘伊雷团长’。”这位四年级的学生一点都没有四年级学长该有的模样,“请等一下。”
他的声音还将不远处的三个女孩也吸引了过来:
“咦?奥特里克学长?伊雷团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艾米……”奥特里克这才发现这边还有其他人,“啊,我没有太要紧的事情,只是……受学生会会长所托,来找他——”
他指了指奥罗。
“克雷么?他手下那些学生的态度,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奥罗用余光瞥了眼来时的方向,“就不需要他亲自上阵了吧。”
许伊雷和克雷,两个无论是装扮风格还是地位名望、甚至是名字都极其相似的人,恰好在同一年升入星之学院的二年级,并吸引了众多崇拜者加入各自的学生组织——问题在于,他们俩还恰好互相看不对眼。
像许伊雷这样很少会把一个人放在眼里的性格,在面对克雷时,也会不由露出真性情——那是一种货真价实的、毫不掩藏的“嫌恶”。
他会嫌弃克雷的办事作风和效率;会在自己的剧团中,和乐原、天罡等人扯克雷与学生会的闲话;会动歪脑筋去针对克雷和学生会做恶作剧……
只有面对克雷的挑衅或是决战声明时,他才不会选择用“屏蔽”来解决,而是做出报复般的回应,权当打发时间和发泄情绪。
至于克雷那边——无需奥罗进入其记忆空间去钻研他与许伊雷的交恶,仅仅是之前的幻境之行,奥罗便已感觉到了二者之间的矛盾关系。
他们俩在任何事上都在彼此针对、斗争,就连各自学生组织的成员都已经习惯、对此表示无奈了。
“不,他只是让我关照你。”奥特里克摇摇头,“在你失踪的这半年里,我一直在他手下做事,战争结束后,他嘱托我一看到你就要盯紧你,并在你需要的时候施与帮助。”
“我需要的时候?”奥罗挑挑眉,似曾相识的说法,他好像在某趟旅途中经历过类似的状况。
(“有需要的话,可以使用其中的事物。”——在克雷被逼入幻境空间中前,许伊雷将他的“星球的钥匙”交给了对方,并留下了这样的话……那个学生会会长,他是在“报复”吗?)
“哇哦……奥特里克学长,你把伊雷团长惹恼了。”一直观察着二者神情变化的小金在一旁阴阳怪气。
“还有一个人,也拜托我,还有和我一样的高年级生来关照你。”奥特里克又道,“反抗军基地里的大家都很担心你的一去不返……我想,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闭嘴吧,学长。”奥罗摆出恶狠狠的神情,但语气和声音上却不显得强势和坚定,“我可不是会做自我牺牲之事的‘傻子’。”
他转过身,不打算继续直视奥特里克,时与空的夹缝随他的心意而绽放——但不是在他或女孩们跟前,而是在奥特里克身后。
下一刻,这位四年级的学长便被时空裂缝吞噬,传送去了他之前所在的地方。
“那个人!”奥特里克在被强制传送走之前,大声冲许伊雷喊到,“伯恩——那个血族人——他说,他知道和你母亲有关的事情!邀请你有空去血族领一趟!”
时空裂缝闭合,连带着将奥特里克的声音也阻隔在了另一边,可奥罗却听得清清楚楚,并且明白这番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