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闪过。

六岁——

“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死了你爸爸！你非要他回来给你过生日！现在好了，他死了他死了！你就是个扫把星！”

纪月莲举着椅子要来砸她，小司欢躲在柜子后面抽噎，不敢吭声，一双眼睛含着泪看她，纪月莲跟疯了似的，“你就是死，也弥补不了你对我家造成的伤害！”

“姐，姐，不要打小欢了嘛！孩子还小，也是无辜的啊！”

舅舅纪波过来劝，纪月莲一眼扫过去，没给个好脸，“无辜？她无辜我不无辜？！我男人都因为她死了！司欢，从今以后，你必须要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十六岁——

纪月莲坐在沙发上数钱，快要笑出一脸褶子，“哎哟，这拍戏是挺挣钱的嘛，正阳啊，还是你眼光好啊，会培养人，把我家这个蠢货，培养的还不错，以后多给她拍点戏，也没关系的。”

墨正阳笑笑，看向站在旁边的司欢，“阿姨你放心，以后司欢的职业生涯，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让司欢大火的！”

十八岁——

纪月莲摘下墨镜进了学校宿舍，看到司欢，把手里的合同摔在她脸上，“你什么意思！？钱到了不打在我账上，打在你账上？！司欢，你翅膀硬了是吧！”

外面来来回回路过的学生往里面看。

纪月莲叉腰，冷声道，“赶紧把合同上面的收款账号给我改了，重新签字，要不然，这学你就别上了，对了，我打算让你姐姐也进圈子里发展，她比你漂亮，也比你会来事儿，以后啊，你得好好带带她。”

十八岁的司欢垂着头站在那，纪月莲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听到没有？司欢，这是你欠我们的，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该养着我们一大家子。”

她像是看什么恶心的东西看了一眼司欢，走出去前，戴上了名牌墨镜，嗤笑了声，“对了，我前几天，给你姐姐置办了一套房产，这么几年，你天天在外面拍戏，也没有时间回来孝敬我，她陪在我身边，我还有个念想，你也不要瞎想，那些钱 ，既然是我保管，那怎么用都是我说了算。”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司欢，“知道了吗？”

司欢闭着眼，任由江风吹拂着脸颊，发丝飞舞，她拿起啤酒，又喝了好几口。

从小到大，她听多了那样的话。

——“你爸就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回来给你过生日，他不会死！”

——“司欢你真让我恶心！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妈！”

——“你就是个畜生！我能让你活到今天，已经是我仁慈！”

——“你凭什么和你姐姐抢？！你姐姐害死你爸了吗？！”

这些话语这些声音，就像是魔咒，让她脑子疼得快要炸裂。

司欢捂着脑袋，眼泪横飞。

原来，原来在她心上放着的那些魔咒，全都是假的。

是纪月莲施加的噩梦，让她日复一日成为纪月莲的傀儡，成为纪家姐弟的棋子。

然后永远，永远翻不了身。

司欢抹了一下眼泪，站起来，看到站在后面守着的岑夏，吐出一口浊气，“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纪月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