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大沙漠,已是第九天。
一行人围在小水潭,不停地往嘴里灌水。此时每一个,都像是从蛮荒走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贪婪地喝着,哪怕喝撑了,都意犹未尽。
眯眼看着头顶的太阳,钟挺心中浮现阵阵质疑。第九天了!整整九天时间,众人除了必要的休息,都是在穿行。从遇到巨蟒以至于库班丧生之后,没有一个人还怀揣着游玩的心理,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这片沙漠逃出去。
十个人,全都是沙漠旅行小白,最多也就掌握了一些理论,毫无实操经验可言。在这里多呆一天,死掉的可能性就几何倍增加!
在这片沙漠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失去了作用,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唯一能确定方向的,也就头顶上的烈日。因此,众人秉持着太阳东起西落的自然定律,来调整行进的方向。
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跨度最短的便是南北两端距离。并且从进入直至库班牺牲,也就一天的时间。所以,打从开始大家都是达成共识,一直参照着太阳移动轨迹,向西北穿越,回到距离最近的阿克苏市。
本以为哪怕没有了库班带领,路途上会小心翼翼,速度快不起来,但最多两天也就能回到来处了。而事实上,九天了,却望不到尽头在何处······
难道自己众人一直是在这沙漠里转圈?可是这一切如何解释?天上的太阳是假的?难道它每天起起落落的方向还会改变?
就这样一直折腾着,众人携带的水源在两天前就已都是耗尽了,最后逼不得已,是杀了一批骆驼,取血解渴。所幸的是,刚才终于遇到了沙丘环绕的一个小水潭。
“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喝够了,再将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装满了!”
钟挺交代完,便是继续蹲下,用手舀起有些温热的清水,用力地往头上以及脸上泼去。暴晒了这么多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腊肉了。此前光滑的脸庞,现在都是晒得干裂。
队伍休息了半个小时,便是继续出发。这片绝境,不知尽头何处,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众人徐徐前进,获得补给之后,大家精神状态都是恢复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的死气沉沉。
似乎,这片沙漠也没这么热了。虽是烈日当空,但一阵阵微风扫过,却没有了那种灼烧之感。甚至,偶尔能感受丝丝凉意掺杂其中。
“卡琪玛,你们三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旅途呢?”
卫英灌了一口清水,随后向着那三姐妹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其他几个大老爷们也被撩起了疑惑。是啊,看这几姐妹,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应该家庭背景都不一般,不说非富即贵,起码相对于很多人来说,她们的生活成长环境都是优越的。
你说你几个大家闺秀,好好的城市生活不过,跑出来受这种罪。再说了,如果说是旅游达人,在她们身上也感觉不出来······
沙漠旅行这种明摆着吃苦受累的旅游形式,许多男的都不想尝试,偏偏这几个大美女趟进来了。
“嗯,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许是向往吧!从小,我和两个妹妹虽然生活各方面都还不错,家人之间关系也很好。一直以来,也去过好多地方,游历了各处。但似乎一直有个想法,来到塔克拉玛干的想法,很强烈。最后,就是这样咯······”
卡琪玛淡淡地回答。面对大家的疑惑,她们三人似乎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要来呢?最后,都是变得迷惘,自己都不明确了答案。
听到卡琪玛如是说道,大家没再多想。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这种冲动吧······
随后,队伍变得沉默,没有人再说话。就这么前进着,时间流逝,又到了黄昏时分。可是望着茫茫无边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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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尽头在哪?
“哎呀!流沙!有流沙!”
突然,队伍前端传来了张征川的叫声。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他连人带骆驼,一下子倾倒。那骆驼前身伏地,双足跪了下去。周围的黄沙,像粘稠的水流一般,慢慢向着前方流动。而张征川与身下的骆驼,便是随波逐流,如同被拉走。
“大家停下不要向前!老张你别怕!千万不要乱动,我们救你!”
钟挺制止了队伍行进,示意大家退后,以免流沙坑坍塌扩大。随后当即从骆驼下来,快步走上前去,在沙子滑动的近前停下来。
“绳子!绳子在谁那里!”转过头扫了一眼众人,钟挺急忙询问。
“我这里有!”伍俊峰高呼,紧接着跳下骆驼,从骆驼鞍上取下了一捆缆绳。
“你妹的!叫你不要乱动!”
回过头来,钟挺大急,忍不住骂道。只见张征川此时半个身子已经消失在黄沙中,下沉淹没到了胸腹位置!似乎恐惧使然,本能的挣扎着,就像个不识水性的落水者。
听到钟挺醍醐灌顶的震喝,张征川这才缓过神来,理智占据了上风,脑子里闪过掉进流沙之后最正确的自救方式。不过,他是稳下来了,身边的骆驼却没有!
在死亡的威胁下,那骆驼光是任由着动物的本能主导当前反应,不停地扭来扭去。就这样,连带着一侧的张征川,两两肉眼可见地迅速下沉!
“接住绳子!”
终于,钟挺从伍俊峰手中拿过缆绳,挑出一头,瞄准张征川,然后用力地丢了过去。绳子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张征川胸前。
看到绳子,张征川眼疾手快,立马紧紧抓住,就像抓着救命稻草。
“你抓紧了!其他人过来!一起拉!”
随后,其他人立即过来抓住缆绳,排在了一条直线上,如同拔河,用力地向后拉。不过,位置却是没有移动丝毫。
“大家不要乱发力,齐心一点!听口号!一二三!”感受到大家杂乱无章的用力,钟挺连忙调整。
哧!
这一阵统一,却是将绳子从张征川手中扯了出来。
“你倒是抓稳一点啊!把绳子圈身上!”
卫英立即将绳子重新丢过去。此时,黄沙已是淹没到了张征川的脖颈!
“我衣服被骆驼鞍的铁钩钩住了!”
似乎由于黄沙对胸腔的挤压,张征川艰难地说道。此时,他感觉一股力道传来,铁钩扯着他的衣服,令他不断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