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季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两人以前的情况，万老趁机加入话题，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着说着，看向彼此的眼神已不像之前那么生疏。

终于还是万老忍不住了，问起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这个老友这么讨厌自己。

季老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不肯再说。

宋晴适时插话：“伯父，难道是因为李阿姨的事？我听说，阿姨很早就去世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季老狠狠瞪了万老一眼，堵气地说：“怎么死的？被某人气死的！”

万老肩膀一顿，神色有些哀愁：“不可能的，明慧嫁给你应该很幸福，你年轻的时候不就喜欢她么，你后来一定待她很好……她是病死的吧？我记得她身体很不好。”

季老一听这话直接炸毛，拍着桌子说：“你还知道她身体不好，那为什么要在她生孩子的时候置她于不顾？姓万的，你知道明慧当年为了生下景恒多难吗？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可你呢？你作为她最爱的男人，在她最难的时候，竟然连到她面前都做不到，你当年说的那些话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我那时候是在手术……”

万老爷子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季老完全不听：“好了，你跟我说这些都没用，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手术竟比自己的妻子生孩子还要重要。”

“而且有些事你恐怕不记得了，但我们都还清清楚楚地记着，说真的，老万，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明慧死了之后，我就发誓不会再与你见面，今天一见已经是违背了我对她的誓言，说了这么多我也算仁至义尽，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告辞。”

季老这一次不顾宋晴阻拦，气愤离场。

而宋晴跟万老两师徒坐在餐桌上，沉默以对。

原来没见面之前，万老还有一些精神，现在从季老口中得知妻子是为他而死的，万老彻底万念俱灰，似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存意志。

宋晴怕老人出什么意外，忙劝说道：“师父，您别这样嘛，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误会呢，我听你们说这些话的意思，我师母还是很爱您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您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到场就离开您呢？”

万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别说了，我了解明慧，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肯定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让她彻底对我失望了，这才选择带着孩子离开我。”

“可是，小晴，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医生，好丈夫，可今天跟老季说起来，我才知道过去的自己做得有多不称职，我把所有的青春都献给了医学事业，却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不住，我这一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宋晴一听这话，脸色巨变：“师父，师母虽然走了，您的孩子不是还在吗？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就算过去有误会，可孩子是无辜的，您难道就不想跟立桁相认吗？”

“相认？”

万老爷子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我都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原谅我，连老季都为明慧打抱不平，立桁他那些年跟他的母亲在一起生活，肯定早就已经恨透我了。”

老人的表情哀莫大于心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宋晴于心不忍，拍着老人的肩膀，小声地宽慰：“师父，您别这么说，我相信季立桁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理解您的。”

话虽是这么说，宋晴想到季立桁跟万老爷子第一次见面的情况，还是不敢报太大的希望。

因为万老爷子对这次的见面万念俱灰，对吃饭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宋晴只能开车将对方送了回去。

之后她一个人坐在车里，想到师父那张衰老而哀伤的脸，她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于是打电话把季维彦叫了出来。

季维彦处理完公司的事，本来就打算找她坦白两人过去的关系，正好借这个机会修复一下两人的情分。

季维彦心情不错，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来到了慕晴咖啡厅。

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