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杨檦对着残余大部的突厥武士下达了屠杀指令,三军齐齐压上,前军尉应、大贺世雄所部再不遮遮掩掩,直接集合部队和突厥人野战。
两军对冲,一个个裹着铁甲的人和战马就像战车一样冲撞在一起,掀起一阵阵血浪。战场之中惨叫声四起,一匹匹战马惨嘶摔倒,一个个突厥骑兵被长槊挑杀,整齐的突厥武士的骑兵队列立刻大乱,还未等突厥人稍加整顿,那边齐军依然吹起了最后的冲锋号角,大批大批的甲士朝突厥人杀来!
“都督有令,不留俘虏!”
燕北边军的中军杨檦处,因为中军和后军已然全部投入战场,杨檦命令麾下的亲兵队伍主动出击,要抢在突厥人喘过气之前,再次击溃突厥人最后的那一点士气……突厥的中军大帐之内还有为数不少的王帐军,突厥统兵的大将摩掇是摄图帐下的驸离,他察觉到齐人的图谋之后,立即命令大军收缩并且下马,在拒马之后结成步兵对付骑兵的叠阵。
第一排,牧民模样的武士们把一杆杆简易长矛架着,贯出拒马,整个营盘瞬时如同扎刺的刺猬;第二、三、四、五排几乎都是突厥人的弓箭手,层层防御,突厥人擅射,在马上便能摆弄沉重的长稍大弓,集中火力,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骑兵的冲击力。
由于这帮突厥人的殊死抵抗,齐军对这座营盘猛攻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能拿下此处,直到有军士将床弩推来,才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局面。床弩射出的铁锥可以像撕纸一样将突厥的防御阵型撕开,密集排列的突厥武士成片倒下,血肉飞溅。
不过值此非常时刻,突厥人也都意识到一旦这道防线真的坍塌,所有人都不能活命。即便床弩在前也不能后退一步,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将防线组织起来。齐将趁这个空挡,大声鼓噪,要求骑兵上前,把碍事的拒马给搬开,十几个骑卒拖着麻绳就上去了,将拒马套住,系在马脖子上,然后调头就跑,突厥人没来得及反应,挡在最前面的拒马和寨栏就被拔了个干净。
失去了遮掩,躲在寨栏之后的突厥人莫不是神色剧变,如今他们可真算得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只能沦为待宰羔羊!
齐军自然也不会客气,步甲第一时间,持盾提刀快步冲进混乱的人群,大肆挥刀劈砍,硬生生犁开了一道血路……在周围逡巡的少数突厥骑兵有意去救,但看见如此骇人的景象,竟然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树在中军的金狼骑被砍倒,然后各自逃命去了。
“——报!韩将军率领的骑兵在追击突厥人的途中遭遇残兵合围,伤亡颇重,已被尉将军所部杀散。几位将军向都督请示,是否要继续追击下去?”
“报!我军右翼人手不足,敌军利用人数优势反复冲击我军阵势,情况危急,再不加派兵马,恐怕敌军溃走,请都督调兵支援!”
“报!大贺将军所部追击残敌之时,遭遇突厥残敌的顽强抵抗,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迅速击败敌人……”
探马流星一般往来疾驰,带给杨檦最新的战况,一万多人散布在广袤的草原之上,所能做的也极其有限。别说面前是成千上万的突厥人,就算站在面前的是成千上万的猪,也够齐军抓上好一会儿的。发泄过情绪之后,杨檦也冷静下来,意识到现在不宜分兵去追了,于是黑着脸道:
“不用再追下去了,告诉他们,不要过于追求杀伤,我们只要击溃面前的敌军便可,让他们都撤回来!”
他顿了一会儿,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