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着受伤的小喽啰一阵撕咬,在飞溅的鲜血中瞪着冷静的铜铃大眼,一步步向黄世波走去。
黄世波吓得面无人色,手里哆嗦着扣不响扳机。
“走!”白乙化突然出现,拉起黄世波就跑。
“白大个!”吴涛也跑过来和他们会合。
“白乙化,吴涛,怎么是你们?”黄世波从惊吓变成惊喜。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白乙化已经有了新的找药计划。
“等等,让我先杀了那畜生!”黄世波举枪瞄准东北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白乙化和吴涛来不及阻止,东北虎倒在了血泊里。
或许它也存了必死之心,所以在见到黄世波的时候并没有攻击他,只是逼他对自己动手。
白乙化心里一阵难过,宁可有尊严地死去也不愿屈辱地活着,动物尚且如此,可人呢?
“好了!”黄世波心情大好,收回枪搀住白乙化和吴涛的胳膊“好久没见到老同学了,走,喝一杯去,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县衙里,黄江一脸紧张地盯着大夫给竹野太郎包扎伤口。
竹野太郎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
“黄县长,你们这里的人对我很不友好,让我很失望!你尽快查出今天的事是什么人干的,我要挖出他的心当下酒菜。”
“是是是,我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严查凶手,到时候要心要肺随您挑。不过真没想到,您这心长歪了还能救您一命!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再回北平肯定连升三级!”
竹野太郎瞟了黄江一眼:“黄县长,你说话很有水平,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救我一命的是这块怀表,不是我的心!”
竹野太郎把一颗嵌着子弹的怀表扔在桌子上。
“要不是它帮我挡住了子弹,我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到时候沿河城就……”竹野太郎突然停住不说了。
他的急刹车让老奸巨猾的黄江嗅出了一丝端倪。
“沿河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始建于明万历六年,依山傍水,风光旖旎;地势险要,层峦叠嶂,竹野大佐是想去沿河城看景?”
“呵呵,当然是去看景,难道还去走亲戚不成?”竹野太郎难得的开起玩笑,这让黄江更加觉得沿河城对竹野太郎来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酒过三巡,黄世波红着脸,也斜着眼,用手指头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向白乙化和吴涛诉起了苦。
“兄弟,我这儿难受啊!回来以后,我没有一天不难受,可忠孝不能两全,我既然选择了孝就不能选择忠。你们别那样看我,我不是汉奸,我没帮日本人做坏事,我有底线,我还是中国人!”
白乙化和吴涛对视一眼,平静地说:“那你能帮我们做点好事不?”
“做什么好事?先喝了这杯再说。”黄世波把一杯酒怼到白乙化脸上。
“好!”白乙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照他的酒量,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我和吴涛现在在做倒腾药的生意,你能帮我们搞一批管制药品不?”白乙化脸不红心不跳,撒谎不带打草稿。
“药?”黄世波酒醒了一半。
“不行不行,那可是日本人下的命令,没有县衙的盖章谁也买不了。”
“那县衙不跟你自己家似的?”白乙化故意激黄世波。
“不是,小白龙你几个意思?为了发点国难财你连同学情都不顾了?”黄世波很伤心,他最看重的同学情竟然变成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不不不,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吴涛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场酒宴,黄世波独醉他俩都清醒。白乙化想利用黄世波的身份搞药品,一坐到这他心里就明镜似的了。
所以,喝了几轮,他们都是敬得多,喝得少,喝一口吐半口。
“黄世波,你当年在学校写的入党申请书我还留着呢!”白乙化决定使出杀手锏,这个黄世波也太墨迹了,照这么说话,什么时候才能把事办了?
黄世波吓出一身冷汗,酒全醒了。
“白乙化,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想弄批药。”
“你们不是商人吧?”
“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是共产党,日本人对药品进行管控,我们很多生病、受伤的同志因为缺医少药导致病情恶化,在痛苦中死去。你也曾是个追求进步的热血青年,我不相信你真的无动于衷。”
黄世波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们!不过仅此一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