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妩站在人群中,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土匪在黎郡附近明目张胆地抢劫,郡守不可能不知道,特别是在马峰山下的那个镇上,更是重要的关注的地方。
可是她被劫那天,整个镇上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听到似的,这本就不合理了。
再加上后来谢湘子告诉他查贺明孝和蜂头寨的关系时,无意间查到他与别人这的娘子有染,而那个别人家刚好竟是土匪头子的另一重身份。
这就更加证实了她之前对土匪和郡守甚至于贺家有关系的猜测。
只是这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本意是让土匪和贺家有隙,让姜家明白贺有与土匪可能有关系,到时不用她出面,姜家就会紧抓这一点,狠狠地捅贺家一刀。
介时他们两这有狗咬狗,她乐得清闲赚钱。
但如今看这局势,似乎不太对。
看郡守这意思,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特别是当马大虎把代表郡守的一片腰牌拿出来,众人倒吸口气,震惊不已时,郡守竟然比刚来时还要冷静。
“马大虎,当初你抓了本官的妻儿老小,威胁本官与你勾结,本官迫于无奈只得任你摆布,现在本官的妻儿老小均已无事,本官断不可能再与你同流合污,就算冒着项上人头不保,也定要为一方百姓除去你这个祸害。”
郡守挺腰站在那里,义正言辞,说完,还朝着四周的看热闹的百姓们,深深地鞠了一躬:“黎郡的父老乡亲,本官愧对你们,待拿下这贼人,本官便会负荆请罪,去安临向皇上请罪。”
百姓们神情各异,都没有说话,姜老爷子却隐隐感觉到了哪里不对,赶紧说道:“大人,您在治期间,黎郡一直太平无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况且您也是被人所逼迫,他一个泥腿子土匪哪来的胆子敢威胁朝廷命官,定是还在黎郡更有身份的人在他背后指挥。大人莫要给别人背了黑锅。”
姜老爷子的话指向性特别明显,贺老夫人脸色阴沉如水,正要说话,突听郡守道:“一切均本官之过,为了自己的家人,不顾黎郡百姓的安危,本官愧为父母官,在这里,自摘乌纱,以谢百姓。”
说着,他取下自己的官帽,贺老夫人见此,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黎郡的百姓们此时心情微妙,他们的父母官与土匪沆瀣一气,他们本应该破口大骂的,可是山上的土匪于他们生活而言好像始终也没有造成真正的伤害。
毕竟这些年,他们只听过很多外地的商队在马蜂山下被抢,本地的商人并没有遇到这些事。
再加上他是因为自己的妻儿老小迫于无奈,现在又说要上京负荆请罪,此时再想,好像又没那么可恶了。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苦难没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切就显得轻描淡写,也就不那么值得较真儿了。
可是马大虎不乐意啊,他被衙兵团团包围,跑也跑不出去,就连威胁都不管用了,当即暴跳如雷地叫道:“狗官,你是傻吗?竟然自己站出来顶罪,那贺家一样也分了一杯羹,你就甘心让他们逍遥快活,你自己去死?”
贺老夫人在一旁大喝厉喝:“贼人,你休要因为女人的事,便含血喷人,我贺家堂堂正正,岂容你污蔑?”
一时间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他们知道郡守和贺这一向交好,可是也没好到,要为对方顶罪的程度吧?
商人重利,官场重益,如果拉上贺家就可以让自己的罪责减轻,如果贺家真有份,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