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主位的贺夫人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夫人女眷们的话,只是依旧端庄的笑笑,并未驳斥。
那沈氏打扮得珠光宝气,参加她诞辰竟还佩了满头珠翠金钗,献了个夜明珠就当着自己是个香饽饽了。
这般不知礼数,搔首弄姿。连教养的女儿都这般,贺词说什么岁比花娇?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些个夫人哪个不是家世显赫,书香门第,看重的素来是贤明淑德,温婉端庄。也只有这些个妾室才想着什么靠着年轻貌美勾搭主家,不就是年轻个几岁罢了?
果真,妾就是妾,永远上不了台面。
听闻这沈氏还在这京城夫人中到处结识女眷,以尚书府主母夫人自居,这般急功近利,俗不可耐,哪比得上那柳氏毫分?
贺夫人心里已然对这沈氏有数,遂答谢时并未多说什么,仅仅只是客气疏离的道了谢。
这沈氏也是愚不可耐,连这些个心思都揣摩不出来,还得意洋洋,果真是又蠢又没见过世面。
只是,这庶女都随二房献了礼,这宋家嫡女竟分毫未动,莫不是也与这沈氏一般蠢笨?
贺夫人心间生疑,还未待她疑惑多久,便有女眷奇道“那庶女登台献了礼,那宋家嫡女呢?”
贺夫人也对此上了心思,朝着宋笙笙望去。
沈氏自然也是听见了,起身一礼“笙笙这孩子贪玩,怕是未备礼,还望夫人见谅。”
宋邈邈也起身乖巧的应“姐姐素日爱闹,还望夫人看在她是宋家长女的面子上莫要怪罪。”
这沈氏与宋邈邈一唱一和,一言一行皆在说宋笙笙贪玩,不务正业,急着为她开脱。
贺夫人闻言轻蹙眉,这宋家嫡女竟是如此品行不端么?
罢了,看她无生母教养,今日又是个大日子,贺夫人并不想为着这等小事与小辈置气。
于是道“沈夫人言重了,今日春宴,又是好日子,自是不会怪罪小辈。”
贺夫人说完,摆摆手,示意此事揭过。
没曾想,此刻宋笙笙却起了身,对着贺夫人恭恭敬敬一礼“今日是贺夫人诞辰,又是春宴,此等值得欢庆之日,笙笙虽才疏学浅,却也准备了一礼讨夫人欢心。”
言罢,宋笙笙转头对着沈氏又是一礼“笙笙还未将话道来,姨娘和妹妹就这般肯定笙笙不尊夫人,不识礼数?”
此等场景,嫡女回击后母庶女,火药味十足,倒是个乐子。是以席间众人皆察言观色,挤眉弄眼暗示,瞧上了这出戏。
沈氏被四面八方的视线看得全身不自在,撑了撑桌案,才回“哪里的话,姨娘可不是怕你忘记了么…瞧你这孩子,竟这般较真。”
宋笙笙一笑“此等重要日子,笙笙如何敢忘?倒是姨娘,觉得笙笙不识礼数,不知规矩,笙笙实乃不知姨娘原是这般看待笙笙…”
言外之意,便是沈氏都不知她宋笙笙备了礼,在众人面前携庶女献礼也就罢了,竟还当众出言断定宋笙笙不识礼数,有失大体。
可不就是想将自己女儿抬上位,才狠命欺压嫡女么?
在外人面前尚且如此,那不再人前呢?
相必只会更甚。
此等后母,其心不敢苟同。
席间众人都是见过了大场面的,其中是非,又焉能不知?
一时,众人看着沈氏和宋邈邈的目光都古怪起来,似是在说这对母女口腹蜜剑。
连宋父的脸色都沉了沉,探究的目光在沈氏面上梭巡片刻,不满的瞪了沈氏一眼。
沈氏面子上挂不住,只得拿帕子拭了拭脸上的薄汗,道“误会罢了…姨娘之心,日月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