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躺在床头，一个垂头盯着地板缝隙的交界，一个抬眸数着天花板上的斑点花纹，一个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一个回味着今晚的所有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急诊室到处充满了仪器推动的声音，人们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但唯独两人这张窗前，安静的仿佛连药滴落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

白枳念瞥了眼挂钩上挂的药袋子，有些躺不住了。

两大一小三瓶水挂进去，任凭她是个暖壶也都快满了，扁扁嘴，着实想上厕所。

但是……她落了落眼睑瞥了他一眼，跟个木头一样，坐禅似的也不知道寻思的什么。

算了算了，再等会吧！

反正这药还有——呃……一半……

她心中顿生烦躁，抬起那只没挂水的手，照着床就捶了下去。生病的人本就会更加娇气，这么一激，她情绪一激动，眼眶紧跟着就是一红。

唐易生被她这一拳惊了一下，抽回神思，“怎么了？”

“没什么。”

白枳念不想说话，打横胳膊放在眼睛上，喉咙上下滚动两番，独自吞咽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

唐易生耐着性子，也并不再催。

视线在她身上滑过，当看到薄被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时，明白过来。于是他站起身，抬手把挂钩上的药瓶取下来。

软管晃动，白枳念察觉到他的动作，透过臂弯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窥他。唐易生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说话，眼中却显而易见投出几个大字：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吧。”她觉得尴尬，撑着床坐起来，抬手就要自己去拿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