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传来极细微的声响，唐易生知道电梯门已经关闭，空旷的顶层，此时又只剩下他一人。他心里有些怅然，空洞的浮华衬托出的孤独与疲惫在此刻仿佛被无限放大。

他在会议室坐了一会，打开手机逼自己看些东西来分散注意力，却发现根本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超负荷的大脑此刻已经装载不下任何的东西。

于是回到办公室，也不关门——反正也没人上来，打开酒柜翻找了半天，各色各样的酒水却没有一种是自己想要的。

他有些烦躁。倚在办公桌上愣了半天，才如梦初醒似的，抓了车钥匙下班去。

城郊高速，车子一路驰骋，虽不超出限速，但也远在最低限速之上。

车窗被大大敞开着，被车身撞碎的风如同一只只骷髅般的手，拉扯着他的皮肤和头发，向后疾奔。

他被风吹的眯起双眼，似乎有灰尘冲进了他的眼睛，他觉得眼眶有些突如其来的冰凉，是那种迎着风的凉，一种以眼睛为点，如同烟花一般炸开的冰冷。

但他依然没有关窗，而是继续任由风声撕扯着他的神经，撕扯着他身上已经融化进骨血中的疲惫，将其从细胞中连根拔起，丢进如乌墨般化开的夜。

漆黑的车身，沿着蜿蜒的环城高速，滑过第二个周期，然后如冰块一般滑下高速，又如猛兽一头扎进加油站。

“加满。”他甩上车门，径直去站里买了瓶水。

等他推门出来的时候，油已经加好了。唐易生拧住瓶盖，往车那走时，加油站入口骤然滑进来另一辆豪车，有些眼熟，他能肯定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车牌号，但一时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