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唐暨听着这话倒是带刺,随手丢开剪刀,锋利的尖刃在红木花架上磕出一个坑,“原来你这么听话吗?可我看来倒是不像,你也不用给我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一套,我看你哪里是不受,你根本就是越俎代庖,想去之而后快。”
“您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去之而后快’……这个‘去’字我可担当不起。”
唐暨冷笑,踱步到茶桌那里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你说你担当不起?我看你可是敢得很!找了邢家跟你联姻;弄残了几个高层的关联公司;收走几个叔伯的股权,把他们赶去非洲;还弄进去了我这边几个喽啰……你很能耐嘛,你这摆明了架空我,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唐暨没让唐易生坐,唐易生便一直站在那里,不过也没什么太大所谓,他轻轻落下眼睑,并不把他这套挖苦放在心上。
“啊,到底还是你四叔更会贪闲享乐,弄来的这茶叶比我之前喝得要好喝不少……说起你四叔,好久不见他了,乍一见还生分了一会。”唐暨慢悠悠说着,语调轻缓,仿佛真的是在跟自己的儿子絮叨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一般,他放下自己的杯子,转而微微探身拿过唐齐方才用过的茶盏——里面没剩下多少水了,直接倒扣过来,“我手底下的人跟我说他喜欢字画,我就从库房给他拿了几幅,不过似乎没有太过上乘的东西,不太能入得了他的眼……不如你帮他弄来的那幅古画。”
唐易生头皮一麻,抬眸正对上唐暨毒辣的眼神。
他大脑飞速转了一两秒,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若是他发现了白枳念,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来得及出现一丝裂痕,“四叔难得来南阻一次,我自然是得找点东西讨他欢心,毕竟当初我妈下葬的事,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其实唐易生并不是很想提起死去的妈妈,他觉得这样对死者太不尊重,此时提起来,不过是想最后试探一下唐暨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