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从窗外照入,映衬银宝精致的侧脸,梳洗后,她将长发利落地绑起,披上洁白干净的衣裳,将灯盏的罩子拿去,屋中更亮了些。
大哥和二哥在院中对着今日账簿的数目,商议明日要购置的材料,还要再派人上山去采摘一批瘦瘦菜。
银宝从包袱中拿出那御司阁暗卫给她带来的书,这些人都是听话办事,银宝想着,或许从中能知道,王胖子所言的,薛明贵要和御司阁的人联手将水花村屠平的事儿,是真是假。
翻开封页,里面的书页张张蜡黄破旧,合封处有些枯朽,一眼看去,加上手摸的质感,少说也是一件百八十年的老书。
第一页上便赫然写着八个大字,“冰河为信,凉城为号”,这让银宝倏地一震。
冰河为信,凉城为号....
这一行字如此熟悉,似乎是深深根植在银宝潜意识里的话。
再翻看全书,并没有很多内容,个把时辰就可以通读个来回,大抵是说西周时候,有个人,穷困潦倒时带着家族逃到了一座山,发现了一个墓,墓里有块石头,而后发现整座山都是宝石,最后又将整座山变成了一个墓。
弯弯绕绕的,银宝看地头疼,眼看就要到结尾了,却突然笔锋一转,描述了一个小女孩出生的景象。
银宝思前想后,难以参透其中的联系,正好桌脚不平,一直一高一低,便直接将书垫在桌脚下,桌子总算不在来回摇动。
好不容易能早些睡觉,方才听大哥高兴地合计,今天一天的利润超过了两千两,这对于堂会是大好事,看来金莲和翠梅的戏起了不小的作用。
突然,外面原本安静的院子变得嘈杂起来,许久未曾听到的锅碗瓢盆砸响的声音接踵而至,银宝本以为是邻里乡亲家长里短那些事儿,殊不知声调高昂的一声喊将她的睡意彻底打散。
“我们和银妹子的关系,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那小时候,她铁叔还天天做拨浪鼓哄她玩呢!”
银宝听着,皱着眉爬起身,裹着被子,杏眼透着无奈。
她都十四五岁了,虽说两三岁时候的恩情也是恩,但是山参的赚钱秘诀也教给了,之前老祖宗赏赐的粮食也分了,隔三岔五就拿着以前说事儿。
这人,她一听就知是谁,真是不能处!
裹着被子,银宝推开门,疲惫的双眸盯着门口围堵的五十几号人,其中大多数都是眼熟的。
那刘顺子之前借着银宝要去米庄做生意的风声,和方才那牙尖嘴利一副泼妇相的铁婶里应外合,狠狠地参了银宝一本,结果刚成立没多久的水花村村委会便被迫解散。
若不是这些人走了,还招不来现在忠心耿耿的女子兵。
银宝侧哞望着抬眸一行人,看她的眼神都畏了很多,不紧不慢走到院子中的石桌旁,裹紧了被子,打了个呵欠。
“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铁婶忙佝偻着身子,手上拿着一块大红花布,嘴脸笑地狰狞,“妹子,你看看,这是今儿婶子上庄,特地给你买的!”
银宝冷冷地瞧了一眼,语气客套却闪着寒光。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得休息了。”
说着便要起身,铁婶急忙拉住银宝,身后跟着的五十几个男人,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