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不列知道梁汉书虽自小在“七将”长大,但与众长辈感情浅薄,又年少便外出求学,性子淡然,更谈不上有多深切的交流,一眼就能看穿梁汉书故作谨慎的回答,也没有直接道明。
他说道:“你可知道‘天下百家看望京,望京规矩看重楼,重楼之上二十九,为世消除万古愁’的含义?”梁汉书说道:“这几句诗乃是世间众人对‘七将’的描述,其含义便是直接道明师门分布在四地的组织机构,其中秦岭、淞池、襄州三地各有九处,归象山算一处,共二十八处,每一处独占一层楼,世人称之为二十九楼。”
庄不列点头说道:“照你所说,那总数才二十八处,又为何会被说成二十九楼呢?”梁汉书没有细想,直接说出心里想法:“兴许是为了顺口押韵吧?二十八,不像是吉利数字,不如二十九来的神秘……”庄不列笑笑说道:“对了一半,我们‘七将’做事受到相关部门约束和管控,定有些事情不能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其中第二十九层便是秘密部门所在,这样一个部门的核心组成便是由相关部门直接领导,连我也只是有资格参会罢了,而一些重大决定和战略,都有专人来制定和下达。”
梁汉书骇然,心想:“连太师父这样的长辈都不算核心人物,那‘七将’的现在究竟又是如何?”
又见庄不列神色略显凄然,神色复杂,想到这些年的转变,必定有重大的隐情。梁汉书虽对‘七将’的演变了然如心,受到师门各学派的教导,但他对眼前这个太师父一直是敬重之中带着些许惧意,今日庄不列又道明不少旧事,当下也不敢插嘴。
庄不列继续说道:“‘七将’行事,一直为国为民,攘外敌、安内患,参与重点行业建设,重要领导人及科研学家的保护,事无巨细皆圆满完成,再加上你们后辈成人,独当一面,本是这样的发展‘七将’定当能衍生千年。可谁知在前些年,外商引入和各地势力的崛起,全球局势皆有大变,‘七将’弟子在执行任务途中常常失败,后究其原因,竟是有人泄密。‘七将’出了叛徒!”
梁汉书大惊,连忙问道:“儒家孟老师几个师叔伯难道正是因为如此?”庄不列说道:“不错,除了他们,还有你的三位师兄,以及其他分支的一些弟子。”
庄不列的话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在梁汉书心里砸了一个大坑,焦灼漫延的火势将梁汉书的心烧的焦透。
师父刚刚离世,没想到师兄三人也已遇难,难怪今日在大厅上庄不列会用‘医门人才凋零’此话,并让梁汉书代为主事。
梁汉书呼吸加重,鼻子一酸,眼泪已溢满眼眶,他强忍泪水问道:“太师父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庄不列重新换了一杯热茶,推到梁汉书面前,说道:”人生在世已经混沌几十年,管理几千人的组织,还是有些门道手段的,你也不必过多伤心,他们这样遭遇未必不是解脱。我等‘七将’人皆有宿命,行好事,莫问前程!“
“那我师父呢?”梁汉书急切追问。”
“肖玉离世,我也深感悲切,我暗中安排人调查无果,只不过《灵素论》的丢失,恐怕另有隐情。”庄不列直言到来,同样说出自己心中疑虑。
“谁在门口!”庄不列突然大喝。梁汉书朝着门口望去,一张熟悉的脸怯生生的露出来,是小安。她看了一眼梁汉书和庄不列,赶紧低头,扣着手指站在门旁。不知小安来了多久,梁汉书沉浸在谈话之中竟未察觉,倒是庄不列第一时间发现,可见这‘七将’主事能力高深。
见到是小安,庄不列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招招手让小安过来,询问道:”夜都深了,你不睡觉做什么?“
小安奶声奶气答道:“对不起太爷爷,今天晚上没吃饱,我饿醒了,所以去找点吃的。”这样年纪的娃娃,正餐吃得少,全靠零嘴撑着,便也不再责怪,从厅后桌上拿出一份点心递给小安,摸摸她的头让她果腹。说道:“你看她像谁?”
正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安抬头含糊不清的答道:“嗯?”庄不列笑道:“没问你,你吃你的。”
梁汉书才缓过神来,庄不列是在问他,他看了看小安鼓鼓囊囊的嘴巴,嫩嫩的小手抓着点心,嘴巴咀嚼和手送食物完全配不上节奏,想必是真的饿了,样子可爱极了。突然灵光一闪,狐疑地答答道:“师叔?……松伶?”
梁汉书顺口就说出‘师叔’二字,后想想略觉不妥,毕竟松伶是被庄不列亲自下令逐出师门,又补了一句‘松伶’。
庄不列并未在意,点头说道:“她与你私交浓厚,恐怕对我有不少敌意怨言吧?”这直击灵魂的一问,让梁汉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说道:“请太师父莫要见怪。”庄不列挥挥手,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不怪不怪,当日之事今日也道不明了,只要她安然无恙就好。”
梁汉书还想追问,庄不列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如果我说将松伶逐出师门是我故意为之,并安排肖玉好生照顾你信么?”梁汉书闻言更是惊诧,肖玉现时已经身故,并无法对证,看庄不列的表情,梁汉书捉摸不透,如果庄不列说的是真的,那又是有什么缘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