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瑾让朱厚照又翻起了心中的委屈,哪怕王守仁来报账也没让朱厚照开心起来。
由于大量的出贷,韩文的连锁钱店只剩下一百万两出头的现钱,剩下的大都变成了西北的固定资产抵押,靠,手里还压着一堆皇产呢,还来?!
受了委屈怎么办?还回来!
当前不能拿张太后怎么样,李东阳可跑不了,既然他要体面,朱厚照就给他体面。
也就休息了两天,朱厚照又往外跑了。
京营的危机因为与张懋有涉的将领纷纷落马已经解决,现在出宫风险不大。
其实是三美生他的气,也不来乾清宫应卯,所以在宫里呆着也憋闷,还不如出来透透气,顺便找找李东阳的茬。
钱宁已经打听过了,这两天李东阳府上热闹着呢,李东阳的一群学生出馆外放,正在临别狂欢,当着他的一群学生打脸最体面。
可还没到小时雍坊呢,还在西长安街上朱厚照就遇到了个醉猫。
娘的,大冷天的,下着雪呢,也不怕冻死。
这家伙还扛着一坛酒,坐在一家酒肆的檐下,一边喝一边高声吟唱。
走近一看,还是个文士,穿着厚厚的羽毡,脚边还放着一盏灯笼,这是从昨晚喝到现在?
钱宁这个包打听的眼力见确实练出来了,一见此人,就凑到朱厚照耳旁小声报告:“是崔子钟,崔铣,自号酒狂,弘治十八年进士,翰林编修,估计昨晚在李阁老府上喝了个通宵,出来又喝上回魂酒了。”
幕友们这时也来凑热闹。
【名士风流啊。】
【啊,照哥捡尸了,可惜是个糙老爷们。】
【搁士大夫身上就是风范,放在小屁民身上就是胡混。】
【这也是士大夫的体面呀,可不能混为一谈。】
【放开那个帅哥,让我来!】
朱厚照鼻孔喷出两道白白的长练,好哇,朕整天忙头不顾尾,你们倒好,饮乐通宵达旦,就这样算体面吗?
越想越不过,朱厚照干脆上前踢了踢崔铣的脚:“嘿,起来了,天黑了,回家睡觉。”
崔铣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反正他说他没醉:“别碰我,我没醉,天亮着呢。”
朱厚照气乐了:“哟,还能分得清白天黑夜啊,那怎么打灯笼呢?”
说完他就抢过了崔铣手里的酒坛子,一发泼到崔铣头上。
被酒这么一泼,崔铣清醒了,冷啊。
他晃晃脑袋正想发飙,等视线清晰了发现是朱厚照,顿时什么酒都散了。
庶吉士要观政,大朝会时在殿外旁听,也是见过朱厚照的,被皇上抓住了放浪形骇的现行,崔铣悲摧了。
朱厚照却懒得理他,提着那坛残酒,抬脚走了。
也没忘记招呼钱宁:“将这个醉猫背上,别冻死了,他自己不心疼朕还心疼,朝廷培养一个翰林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说完朱厚照举坛痛饮,仰天长吟:“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笑话,知道大道自然还捞月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