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体味,李东阳先入为主,歘歘歘地泼墨挥毫,以行楷写就长诗。
“六百青钱十里才,忍将筋骨付尘埃,惊魂已托他边险,往事无劳塞上猜。斗酒杜陵堪再醉,千金郭瑰幸重来,知公自是忘机者,一笑能令万事该。”
诗确实是好诗,字也是好字,就是众人都勘不透李东阳写这首诗的意味。
那就只能不明觉厉,纷纷叫好。
也就是散宴之后回到家中清净了下了,焦芳才回过味,切齿骂道:“这老酸倌,把所有的人都骂了。”
李东阳开的地图炮张文冕在得到消息之后也品出来了,乍一想觉得李东阳在暗讽今日玉带缠腰者,可他自己也是啊?盲目低贱之言不是将他自己也圈进去了吗?
张文冕联想到颁玉带是刘瑾所为,便觉李东阳是暗讽刘瑾想用低贱的玉带就收买人心,使人盲目,结果自己也盲目。
这样的调调可不敢告诉主子,张文冕假装不懂。
有人真的懂,萧敬看明白了,明朝自洪武后就没有宰相,即便有宰相之道、体、才,也全是白搭。
枉自多情会变成六百文的老马,四两的积水旧屋,既盲目,又低贱。
再联想到朱厚照跟他说的“内相实质就是士大夫玩弄的没卵人”,萧敬真的胆丧了。
没有那本事,就不要出那洋相,李东阳既讽刺了所有人,也提醒了萧敬,千万别跟着太后乱搞事。
萧敬事后果然劝谏张太后,借口是皇帝不在京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块制肘,也是挡箭牌来着。
张太后听了觉得有道理,现在她没名目,确实不方便,就将王玺捏在了手里,引而不发。
朱厚照不知道京中有那么精彩的一幕,此刻他正在为手下们描摹华丽到难以言述的前景。
张永来长芦也是看到了好处,黄伟告诉他长芦的盐产量上去了,张永便想卖盐去北边换木材。
原先是朱厚照在内帑给张永拨款,可张永觉得这样不显自己本事。
他算了一笔账,北边的盐价其实也挺高,温度更低,更不容易制盐。
与其拿着一笔银钱来采购两头浪费,还不如直接拿盐来换木料,还能把中间的差价吃回来。
而登州到北边行船只需一个昼夜就到,看着出海风险大,其实风险比运河里还小。
太近了,张永也是到了登州实地见识过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海里真的能淘到宝,机会不要太多。
但张永也不确定朱厚照会不会答应,毕竟食盐是战略资源,这么干相当于资敌。
李朝肯定用不完这么多盐,有了盈余,不用说就是卖到女真甚至是鞑靼的地头去,赚一手差价。
张永白担心了,悠着来建议却被朱厚照欣然采纳。
【叮,里通外敌,昏庸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