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儿别看精神头不行,但跳脱的鬼灵精性子回来了。
“哇”,夏雨荷又抱住了一个木盘子,没东西可吐,胆汗都翻了出来。
为了不让她们难为情,朱厚照索性出了舱,找汪鋐聊聊。
其实今天的风浪对于水师来说约等于无,晴天万里波澜不兴,水面上海阔天空金鳞片片,汪鋐正站在舵位上意气风发。
见朱厚照来了,汪鋐还知机地让出了掌舵位。
可朱厚照拒绝了:“上了船就听船长的,没本事不掌舵。”
汪鋐又露出感激神色,朱厚照可是一把将他从泥水里拉上了九天,从一个无人问津的登州水师按察到水师提督,不仅仅是品级的提升,还一次性将汪鋐积攒多年的郁闷给清扫一空。
可以一展胸中抱负了,不枉三年来伏枥苦学。
汪鋐一个书生,能蜕变为水师将领,其中的心酸很难为外人道。
水师是非常专业的行当,不仅仅需要体魄,还需要大量的学识、经验。
看着兵士们有模有样地操船控帆,朱厚照心里快慰,杨慎的操帆手册给到张永没多久,登州水师的士卒却能用上了,说明汪鋐的底子打得很好。
朱厚照来了兴致,扯着嗓子大喊:“在船上熬了多久?”
汪鋐也一样应对:“禀圣上,三年了,到了登州卑职就请命上船,一直到现在。”
根本没法子讲礼节,在海上,除了风浪,还有风帆荷风的呼呼声,水兵们要喊起号子才能互相知会,不然那点声音两下就给海风给刮走了。
听到了朱厚照的问询,汪鋐一愣,又百味杂然。
朱厚照点头,不容易,一个在朝堂上文采风流的进士能上船与将士们风吹日晒,看来汪鋐的出头不偶然。
“就得这样,早晚要把水师学堂办起来,水师不能睁眼瞎,光好身板好水性不行,还得有好脑子,就照着宣之的经历来,要多招纳读书人进水师,也要让水师将士学文化,气宗还有很多学识可以帮到水师的。”
咚,咚,汪鋐跪了下去,领旨谢恩。
这个旨可不是一般的旨,它是水师的再生甘霖。
可为什么是两声呢?一回头,原来王守仁也硬挺着跟出来了。
朱厚照笑了:“伯安,你别不是吐到腿软了吧?”
王守仁怎肯承认,嘴硬:“学生听闻师尊的妙谕,忍不住叩谢,军略确实要有专门的学堂教,武人不应该只是武夫,还应该懂韬略有学识,并对军械器具了如指掌,只有如此才能练出一支强军来。”
朱厚照点头,给了准信:“是啊,不仅水师要有学堂,陆军也一样,以后所有的军官都必须进了武备学堂完成学业方可入役,像火蒺藜那样的武备只会越来越多,没学识可玩不转。”
汪鋐不了解,王守仁就解释上了:“曲射,弹着点是经过计算的,不是靠眼神,火炮也一样,合格的火炮手要能盲算找出弹着点,很快就会有火炮了,到时水师也要学这个。”
有些侧目,汪鋐没想到王守仁除了霸道还有两把刷子,而且他没藏私,这一点让汪鋐有了改观。
朱厚照给俩人画大饼:“设若水师的船更大更结实,再装上可以一炮打数里远的大炮,设若陆军能陆地行舟迅捷如风,到那时争战起来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