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这下骂得爽,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和着这扬州园林的春风致景,心旷神怡。
黄崇德被骂得莫名其妙,又向黄珂求助,这次黄珂帮不了他,微微地摇摇头。
黄珂也不明白,那就只有用修先生才能解开谜题,黄崇德见杨慎正在观摩园林景致,心中一动。
“用修先生,小民手里还有几处园子,如果用修先生有意的话,小民可以借与用修先生盘亘。”
杨慎脸又不爽了,啧啧有声:“借?这么小气,要就给,不过不是给吾,捐给慈济会或者日月堂都行,捐给慈济会是用来做善事,收养孤寡,捐给日月堂是兴学,但要注明供气宗所用。”
黄崇德不会了,还没见这么胆大包天公然索贿的。
但商人就是商人,反应速度一流,黄崇德欣然拱了拱手:“必不辱命,小民今日就办。”
杨慎还要吩咐清楚:“知道日月银行吗?扬州铁定有日月银行的分号,去那里办捐输。”
黄崇德唯唯诺诺,杨慎满意了,才给他指了条路:“陛下最讨厌别人恭维他圣明,他说这样拍马屁惠而不费,啥好处都捞不着,还把人哄得云里雾里的,傻瓜才喜欢这样的套路,你带头迎奉陛下的新盐政,又积极捐输,陛下到扬州是一定会召见的,切记,不要把陛下当傻子。”
黄珂初一听,眉头紧皱,接着又开释了,然后又皱了起来,这对师徒,哪哪透着怪异,实在是看不分明。
但他上了船,不能凿船底,就只能修补一二了。
于是黄珂清了清嗓子,帮杨慎将这尴尬的气氛遮掩了运去。
有事说事:“陛下说扬州是盐业集散地,在全国各地的盐商心目中积年累月成了共识,所以扬州的盐业交易不能废止,即便是盐价低了,但生意盘子更大了,还应该将盐业生意做下去,以后你们没了厚利,却不失稳固的财源,可以继续通货南北,起一个各地食盐交易的调节作用。”
“比如某年长芦盐产不利,那么就应该调集其它地方的食盐周济,平抑价格,而你们只赚取固定的撮合交易的中人之酬,全国盐业盘子那么大,就这个钱就不得了,陛下称之为期货交易,怎么样,干不干?”
杨慎把黄珂的话给补齐了,可黄崇德这一次却失了神,不仅没有刚才的欣喜,还一脸震惊,嘴里不断呢喃着“期货”二字。
杨慎嫌弃他不开窍,嘴里也不轻饶:“这都不懂,盐产量还是很稳定的,盐场会拿出一定成数的产量提前交割,先订的价格就好,这样盐场也能根据订单来规划一年的生产,使灶户不落空。”
“而各地盐商也可以依据行情来摘牌价,做一整年的经营盘算,盐价还是会浮动一些,可以买进卖出票据,而结社交易的中人稳赚手续费,明白了?”
黄崇德的生意经还是有一定的水准,经杨慎一提醒,他就续上了。
然后黄崇德一脸的崇敬,向杨慎行了个大礼:“此法陶朱公复生亦未必得之,敢问何人所出?”
杨慎这回收起了轻浮,一脸的崇拜,也向天一礼:“师尊独自谋划,用修也只是拾得了些许牙慧。”
黄崇德向对空而拜,又向杨慎行了大礼,这一次是衷心的。
“用修先生大才,能领悟陛下的至理,已经高过小民不知多少,小民敬服,一定附陛下骥尾。”
【叮,与民争利,昏庸度+10】
朱厚照在凤阳穷开心,又赚到了。
黄珂却在扬州震惊,敲诈勒索都变得如此高大上,好像给了对方天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