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倒是并没有太关心帷帽之类的事,只是痛心疾首地道:“不管姐姐什么样,只要是你,我就决计不会嫌弃。只是你为何不早说?我可能坏了你的大事了。”
继而突然转身对着岳荀郑重地一鞠到底。
“童言无忌!岳荀哥哥你可否当今日从未见过我?之前咱们说过的话也全都忘了吧。只要你喜欢,其实人的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他说什么呢?”方凌一脸莫名其妙。
“他方才说你不晓音律,不通文墨,还奸懒馋滑,三心二意,欺凌弱小,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之外委实是一无是处,让我不要被你骗了。
只是如今嘛,怕是连这最后的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岳荀言笑晏晏地如实回答道。
方凌闻言,沉下一张脸来。
“你尽管添油加醋,尖酸刻薄地折损我好了。
想当年,以我的容貌,连州府的大人也是想要娶的。只是我生性高傲,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点余地都没留。”
方凌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为了证明自己,竟连这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当作证明自己委实不丑的佐证了。话一出口自己都觉俗不可耐。
“州府大人?想娶你为妻?”
“妾,第六房的!”方凌没好气地答道。
噗嗤一声。
便如岳荀这般沉稳淡定的人,闻言也是少有地忍俊不禁,笑得肆无忌惮。
这次就连方凌自己都有些挂不住了。气呼呼地起身欲走,却被岳荀一把将她拽到房中的镜子前坐下。
“若是让那位大人看到你这幅尊容,他定会感念你当年的不嫁之恩。”
方凌这几日最不情愿见的便是镜子,从浮生刚才的表现来看。方凌就已知道自己必定是形容恐怖,人厌鬼弃。
只是适才刚刚醒来,一时忘了这茬,未曾戴帷帽便跑出去了。这一下定是将那孩子吓得不轻。
寻思着一定提防着别让余婆婆看见了才是。余婆婆嘴快,若是被她看见了等同于整个镇子的人都看见了。
一边想着,却突然发觉今日怎得不见了余婆婆。遂问了一嘴,哪知岳荀说余婆婆今日一早便已回去了。
想来这阵子确实也太麻烦余婆婆了,如今定是见他们回来了,才放心回去的。想着有空了无论如何需得上门致谢才是。
只是眼下却要怎么办?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加起来虽说齐齐整整五口人,可是能指望的如今便是连一个也没有。
方凌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虽不太饱满,但计算着在街边小摊儿勉强对付个个把月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想着出门,方凌便又有些犹豫,道:“不如你带浮生出去吃饭,回来时随便给我捎点吃食怎样?”
“你看我可像是会带孩子的人?”
“可是我这幅模样,就连浮生都吓跑了。你还想让我出去吓唬哪个?”方凌咧咧嘴,一副形如恶鬼的样子说道。
“别再扮鬼脸了,真的很丑。”
“我真的没扮。”方凌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