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生成功挡驾之后,秦家小院总算恢复了宁静。
人一舒畅,伤都好得快了许多。岳荀再一次拉开方凌的衣襟给她换药时,发现她肩头的嫩肉已经长好了很多。便叫来浮生,另开了一副药方,交待着他前去抓了。
浮生自从见了方凌的真容后,又亲眼目睹了酒楼撒泼打滚的疯模样。两厢打击之下,突然便长大懂事了许多。
先前还对岳荀不冷不热的,这几天却早已对他言听计从,生怕将他吓跑了。
浮生一路小跑着离开。心里合计着岳荀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明知道姐姐都长成那副模样了,还对她不离不弃。
之前自己险些闯下大祸,若是将岳荀放跑了,可上哪里再去给姐姐另找一个接手的来?
如此想着,脚底下两个小短腿抡得又快了几分。
或许是最近干起了采办的活计,免不了总会落些油水。一时花钱有些大方,竟不知世上有一句俗话叫作财不露白。
这日刚一出门便招来了郑屠户家那个泼皮二小子郑守义。
待浮生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告状时,方凌正百无聊奈地拿着根竹签在院里水缸旁逗王八。一听有人敢劫了浮生的道,立刻来了精神,抄起帷帽便杀了过去。
谁知去了才发现浮生口中常年混迹菜市口,江湖人称“刀疤义”的郑守义却是个十三四岁的精瘦少年。跟她想象中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道上大哥实在相去甚远。
“不是说“刀疤义”么?不该是刀口舔血的那号人物?”方凌悄声问道。
“那是你听说书的听多了。‘刀疤义’脸上的疤是他小时候看他爹杀猪时,蹲得太近被猪蹄子踹的。因为叫‘刀疤’更显得威风些,便自取了这个名号。”
浮生悄声解释道。
“你们一群小孩儿打架,把我叫来凑什么热闹?”方凌有些无语。
“哟,我当叫来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却原来是这个丑婆娘。我说,你不回去看着你那个小白脸子,倒有空跑到这儿来找爷爷的晦气!”
方凌正欲袖手旁观的坐下来观战,却听那郑守义口出狂言,态度十分嚣张。
只好接过话头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喝道:
“多余的话也不说了,你且赶紧把抢了我们家浮生的钱还回来,我便不与你计较。”
“就凭你,计较一个我看看!莫非想揭了帽子吓死我不成?哈哈哈……”
说着,郑守义抬手便打翻了方凌头上的帽子。
最近几日自从被那宁如意奚落之后,方凌便得了个毛病,听不得“丑”字。在家里,浮生他们连带着连“臭”,“愁”,“瞅”这些发音相似的字眼都提不得。
谁知这个不开眼的郑守义句句不离“丑”,字字直往她肺管子里戳。是可忍,熟不可忍。
虽然自己拳脚上也没什么本事,不过凭着那点压箱底的花拳绣腿欺负个把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下大喝一声:“猖狂!”
便欺身上去。
郑守义原本见她一介女流,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这女人却是个话少人狠的角色,上来三拳两脚便将自己打趴下。亏得自己也是常年混迹于菜市口等地,能屈能伸的人物,气量还是有的。
当下便将劫得的散碎银子还与浮生,又当着二人的面赌咒发誓绝不再找浮生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