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妙音见着这边吵闹,捏着团扇,娉娉婷婷地走过来,言道:
“几位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同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下人计较,白白折了身份。
你,还不快过来给姐姐们赔个不是?”
只见那怪人扭扭捏捏,既不走开也不过来,仿佛很是踌躇。
妙音有些微怒:“真是的,也不知是谁承办的这场茶会,也不知挑几个伶俐点儿下人。”
“我不是下人。”
只见那怪人唯露出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说话间似是委屈极了。
“笑话,做如此打扮,不是烧茶的下人还能是世家公子小姐不成?”
这怪人正是方凌。
她今个早起便觉脸上刺痒难忍,嗓子干痛不已,犹如几年前诸犍妖丹初入灵台时一般。想自己服用净髓丹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几年来从未出现反复。
诸犍的半颗妖丹向来都是寂灭无声,安安分分的乖乖待在自己灵台深处,从未异动,总不能今日出来作妖?
思来想去怕不是因为昨日方长清和浮生二人给自己脸上刷墙似地抹粉,导致脸上长了疹子?
但茶会在即,总不能说不去便不去。便只好硬着头皮裹了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准备寻一处角落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
谁知天不遂人愿,时间越久越是难耐,方才冷不丁地一开口竟觉声音都已变了调,可见并非脂粉的问题了。
正当找个机会离开却又听闻如此不着调的言论,一时未忍得住这才惹了妙音不依不饶。
妙音此人她先前也是见过一次的,与浮生吵架时说话极难听。本来心有不甘还想反驳一二,怎知抬眼间只见那边下人打扮,果真与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再瞅瞅那烧火的小厮为了怕被烟熏到,也围了个头巾包得严严实实,可不就是自己的装扮?
那妙音见方凌眼里颇为委屈,更是来了气:
“怎么?冤枉了你不成?”
“没有冤枉,没有冤枉,我确是观筳别院的下人。”
方凌见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再强行辩驳反而颜面无光,只得将错就错下去。
众人闻言此乃方家小姐身边的下人,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一众子弟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怎不见你们小姐露面?”
“是啊,据说你家小姐也接了帖子,不知何时过来呢?”
方凌见此情形,无论如何也由不得她静悄悄来静悄悄走了,正待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谁知妙音倒是率先接了话:
“早就听闻方凌方小姐是一位国色天香,气质如兰的妙人。此次还是第一次在这等场合露面呢,岂是轻易得见的?大家还是耐着性子多等一等吧。”
“她今日莫不是吃错了药?”
上首一打扮清贵华丽的女子对着旁边丫鬟道。此话虽是问丫鬟的,却是丝毫没有降低音量,尽管说得是背后议论人的话,口气却是理直气壮,毫无避讳的意思。
妙音自然是听到了,于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又不得不硬生生地挤出一脸笑意,掩嘴轻声调侃道:
“我说那方凌姑娘生得好看,姐姐可是嫉妒了?”
“谁许你大庭广众之下叫我姐姐了?我有承认你这个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