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硬着头皮尴尬地笑着朝二人见了见礼道:“今日实在有些不大方便,改天再请二位喝茶如何?”。
说罢便欲逃之夭夭。
却不料贺涟风似乎有心要瞧这一出笑话,不仅不准备就此放方凌走,反而抬手极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何须改日?此地凉风习习,波光倒影,静谧无声,岂不正是一处品茶的好地方?”
“是啊,方姑娘。在下也正想请教姑娘这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呢。”
“啊?这位姐姐绝丑的样貌竟不是天生的?”
渺思总是嘴巴快过脑子,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连忙补救道:“我……我意思是这位姐姐……质朴……天然……天然去雕饰,清水……”但话一出口,总觉不太对。
“出芙蓉?”偏偏贺涟风还不依不饶地接了下句。
“哎呀……我错了,你们骂我吧!”
渺思既尴尬又委屈,只好向仙越求助。
方凌倒未觉得这小姑娘有什么恶意,但眼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怎么向仙越解释自己容貌的问题。
试想长极真人好心好意筹办此次茶会,众人也是诚心诚意前来赴会,如果全因自己易容搅局砸了人家场子,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是以方凌连忙一屁股坐下,态度诚恳地解释道:“我哪里会什么易容?这是货真价实的真脸,真皮。”
贺涟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哦?真皮的?莫不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哪儿买的?”
他故作惊讶道。
“什么人皮面具?这是我自己长的。”方凌急了。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贺涟风继续拱火。
方凌急于澄清,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揪着脸皮将侧脸递过去,一边揪一边还自证清白地搓了两下道;
“你看看,真的没易容。如此盛会,我怎么会如此不识抬举,故意易容搅局?”
贺涟风玩得不亦乐乎,一面看着一面便要上手,仙越忙抬手将他挡开,道:
“好了,方姑娘,在下信你便是。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就……早起贪嘴吃了两个芋头。不仅剌了嗓子,还肿了脸……”
方凌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得编起了瞎话。
渺思不明就里。
“哦,听说有人就是吃不得芋头。去年上雍郡有个姑娘就是吃了芋头不仅脸肿得发面馒头似的,就连嗓子眼儿也肿得上不来气,差点儿死掉。据说足足养了半个月才恢复过来呢。”
“哦?这样说来,倒真是芋头的错了?不过也不妨事,如今大家都走了,岂不是独独让我捡了便宜。”
贺涟风貌似恍然大悟地说道。
渺思不解:“捡了什么便宜?”
“这不是明摆着吗?方姑娘是来赴相亲局的,如今你看这局里就剩我一人独具慧眼,看穿了姑娘这一副美人骨相,便是再也变不回去了,我也愿意娶回家里供着的。”
渺思蹙起眉头不满道:“不行!那青衣姐姐怎么办?她为了你今日都没来赴会!”
贺涟风见渺思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高叫一声:“贺钊!”
渺思一听,忙拽紧了仙越的胳膊藏在其身后道:
“就……就是你给我耳朵下小虫子也没用。这里还有仙越哥哥呢,何时便成你一人了?”
渺思生怕贺涟风得逞,转而又忙对旁边的方凌嘱咐道:“这位姐姐,你千万别嫁给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个十足的坏蛋,他有家室还要出来拈花惹草……”
“哎?你个小妮子!”
贺涟风气急败坏,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拆台的。
眼见二人闹得不可开交,仙越正欲阻止,却见远处过来一个身影,转眼便已到了近前。渺思见到此人,吓得立刻将两只耳朵捂得死死的,紧紧挨在仙越身边,动也不敢乱动。
来人冲众人抬手一礼,转而对贺涟风很是恭敬地道:
“老夫人吩咐过属下,茶会结束立刻带少爷回去。”来人正是贺钊。
“扫兴!也不知你是老夫人的人还是我的人?”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与众人拱手告辞。
贺钊闻言,脸上毫无波澜,只按程式答道:“老夫人是为少爷好。”
贺涟风自是无从辩驳,在老夫人面前他一向温顺。
渺思直到看见二人走远了,方才放下手来,长舒一口气道:
“这坏蛋可算是走了!这下好了,这相亲局真的便只剩仙越哥哥一人了。”
方凌有些尴尬:“先生想必是未来得及走罢?”
“倒也不是,师傅曾命我照看姑娘。”
渺思闻言有些遗憾道:“那便是一对儿也成不了了吗?”
转而倒是劝慰起仙越来:
“贺涟风那个坏蛋虽说人不怎么样,但是看人却是看的极准的,他说这位姐姐是美人骨相便一定是的。你若是现在不好好把握,小心以后被那坏蛋抢了去!”
仙越闻言笑道:“你且放心,她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