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小太监麻溜的跑远了,康公公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要有的。
“这么热的天儿,还是着凉了?”
太子殿下一进屋子,看着被碧萝包得严严实实的陈福林,忍不住好笑。
碧萝刚给她绞干了头发,陈福林还在嚷嚷着浑身难受,
“那水脏死了,我要沐浴!”
突然间听到太子的声音,两人都吓了一跳。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碧萝赶紧问安,陈福林裹在被子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来也行个礼?
起来吧,她身上只有一件中衣。
不起来吧,未免有些不识礼数。
幸好此时太子还是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太子,他颇为体谅地道:
“就不必多礼了,既要沐浴叫你的人快去备水,孤已派人去唤了太医。”
陈福林两眼放光地看着碧萝。
瞧瞧!
太子殿下叫你备水呢!
碧萝动了动嘴角,有心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极不情愿地下去了。
以前小时候小姐泥地里滚来滚去都滚过了,可这几年来却越来越爱洁。
若是以往便罢了,到那塘里滚了一圈沐浴便沐浴。
可这几日……
碧萝忧心忡忡,想着待会儿若不然她帮小姐再好好擦一遍吧?
沐浴是不可能沐浴的。
房内,
两人都未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骜看了眼床上蔫蔫的小人儿,难得生了点怜悯之心。
“李氏男女老少多多少少皆习了些武,你说你怎么就和她杠上了?”
竟然还会担心她掉进塘里,结果落水的是自己。
你说说这不是自讨苦吃?
陈福林气得鼓了鼓腮帮子,“我哪里知道李良娣会武?”
她上辈子足不出户,窝在这绛福轩门都没怎么出过,也没有和崔侧妃走得那么近。
又哪里知道李鸢儿那个疯婆子竟然会武,还会在未名湖边等着她呢?
秦骜见她还挺凶,“还挺有精神,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坐在窗边的榻上,小案几上还有她昨日未看完的游记。
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一个姑娘家,竟看这个?”
陈福林瞄了一眼,心想这位太子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妾怎么就看不得了?”
不过是本?胡提司刑狱手札?,这样的书陈家书房数不胜数,她打小就是常看的。
太子一笑:“自然看得。”
不过是觉得自己先前还是小看了这丫头。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是他多虑了。
碧萝吩咐人抬了水到隔壁,又来伺候陈福林简单沐浴一番。
再出来时,没想到太子还在。
“殿下今日无事了?”
陈福林十分好奇,这位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能待在长信殿书房的。
如今后宫虽也少见太子身影,可他每每来绛福轩却都有些莫名其妙。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抢她的冰碗,还半点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