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
康公公终于出现在绛福轩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他笑眯眯地给她请安,“奴才见过陈良娣,这是殿下吩咐奴才给您的。”
陈福林有些不解,“什么东西?”
碧萝走过去接过包袱,在一旁打开。
她面上亦是闪过犹豫和不解,“良娣,是……衣服?”
还是一身小公子的衣服。
陈福林“嗯?”了一声,不太明白怎么会给她衣服。
康公公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等她拿起那衣服看的时候才解释道:
“殿下叫良娣快些换好衣服,他在大理寺等着您。”
陈福林一瞬间心花怒放,竟然是真的!
“公公您稍等,我立刻就来。”
她对康公公说道,接着又对素云吩咐道:
“快给康公公上茶,上好茶!”
康公公忙道“不敢”,却抵不过降福轩里宫女太监的热情。
碧萝进去伺候主子更衣,外头几个也不是笨的。
见自家主子如此开心,便知道一定是有好事。
小镜金子小银子伺候康公公到侧屋坐下,素云泡好茶来了就一左一右端茶倒水,捏肩放松。
那待遇,比他们师傅景公公也差不多了。
于是站在门边瞧着这一幕的景公公醋道:
“人家太子面前的的大红人,还缺人伺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可别做美梦了,有些高枝可不是你们攀的上的。”
小金子和小银子对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奉承。
“瞧师傅您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兄弟俩肯定是得孝敬您的,这不是主子高兴,咱也把康公公伺候的好好的,以后他好在殿下面前为咱们主子多多美言嘛!”
景公公听见小兔崽子这么说,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他是真不记得自己教了这俩小兔崽子嘴巴不把门,说话不过脑子的本领。
“胡说八道什么!小心咱家撕了你俩这张烂嘴!殿下英明决断,何须旁人说些什么!”
他厉声呵斥,把两个嬉皮笑脸的小太监吓了一跳。
康公公本来舒服的眯着眼,闻言睁开眼睛,却还是笑着端起一旁的茶盏。
“嗯!真香,是好茶啊……”
他轻轻抿了一小口,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身份卑贱,也就是全靠主子瞧得上,才能喝上这么好的玩意儿。”
他看着被训成鹌鹑的两个半大小子,有些怨怪景怀这个老家伙打扰了自己的舒坦。
“我说老景啊,咱们都二三十年的交情了,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半大的小子,我瞧着这俩孩子机灵的紧,眉目清正,你好好带着,忠心伺候这位主儿,没准以后的福气还大着呢。”
康公公还是没忍住,提点了几句昔日一起长大的老伙计。
“不愧是殿下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儿,教训起咱们这些人来啊那是一套一套的,奴才自然是谨遵大总管教诲!”
景怀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当初是他技不如人,现在就混个守偏殿的活计,混日子罢了。
康公公瞧着面相慈和,实则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而他的性子不够狠辣,为人也不够圆滑。
这些年太子的处境在那里,自然是康公公比较适合跟在殿下身边。
至于好好伺候主子,还用他这个老家伙说?
他景怀也不是傻的也不是瞎的,他还能不知道陈良娣身份不一样?
两人又聊了几句,眼见着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料想陈良娣已经收拾好了,康公公也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景公公:
“陈良娣是个有福气的,只要把握得好,福气还在后头。”
景怀没吭声,和两个小的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到院子里,陪着一起等候陈良娣。
……
“老老……老爷!!!”
“老爷!!!”
门房拔腿就往外院书房狂奔。
这会儿陈家父子已经下衙,都在外院书房,或是考校老四功课,或是指点其他几个儿子别的事务。
这些日子柳家表公子住在府里头,陈彦之见他虽出身商户,却谈吐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