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在乎什么功绩不功绩的。
若非要说功绩,他父皇的功绩少了吗?
王卢两家之所以能被逐出朝堂,世家权柄进一步被削弱,看似是他之功,可实际上却是他父皇筹谋数十年才有的结果。
均田制得以顺利实施,也是一样。
秦骜曾说他父皇才是最擅把握人心的,并非虚言。
他了解每一位宗室和朝臣,能使王尚书放下戒心,行事愈发张狂。
能利用六王爷好大喜功,揽下其余诸王封地实施均田制的差事。
还利用景王和益王牵制谢氏和崔氏……
凡此种种,深谋远虑。
最后,皇帝还是叹了口气:
“此事朕再想想。”
谁不想做个名垂青史的帝王?
但开凿运河之事事关重大,他还需要再想一想。
“是,那儿臣先告退了。”
秦骜恭敬的行礼退下。
他也只是见了陈二,对江南的收获太过欣喜,故而便将此事和父皇提了提。
也并非当场就要个答案,开凿运河一事确实事关重大,不是他父子二人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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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福轩里,
母子三人饿着肚子望眼欲穿。
明明半个时辰前就听说太子殿下从御书房出来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陈福林问道:“确定殿下不是去了永寿宫?”
景怀连忙答道:“回主子话,太子殿下确实是往东宫来了。”
永寿宫和东宫是两个方向,他们不可能看错。
而且以他对太子殿下的了解,对方也绝不可能去永寿宫的。
“那你去瞧瞧,殿下是不是被什么事儿绊着了。”
陈福林摸了摸肚子,这会儿早就过了膳点。
要不是碧萝说她昨儿个惹了殿下生气,今日便温柔小意一些赔个不是,所以才等殿下回来一起用晚膳,她怎么会饿着肚子呢!
看着坐在一旁抓着米糕吃得香喷喷的两个小人儿,陈福林心里极其不平衡。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啊!
就在陈福林继续一脸羡慕看着雉奴和阿兕子吃着手中的糕点时,景公公去而复返,且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陈福林转头见了,问道:“怎么了?”
景怀嘴角嚅动了两下,似乎有些不敢说话。
陈福林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沉:“殿下去了哪里?”
景公公垂着头,道:“殿下一回东宫,就待在长信殿里了,那边传话,说是已经用过晚膳……”
陈福林闻言舒了一口气。
看景公公这样子,她还以为太子去别人那里了。
这狗男人要是因为和她赌气去宠幸别的女人,呵呵……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用过晚膳了,那咱们就不等了。”
然后她面色如常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饿死了饿死了。
白等半天。
陈福林在心底骂了太子一通,随后便被桌上因为要给太子殿下赔礼道歉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征服了。
景公公有些担忧的和素云对视了一眼。
后者摇了摇头,景公公心下叹了口气,便退到门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