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
太子殿下都说了,不是因为李良娣犯了错,正是因为李良娣孝心可嘉,所以才选中她去永寿宫替太子殿下尽孝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说太后娘娘其实不是体恤晚辈,而是在同太子殿下置气?
李大人卒。
于是李良娣之事就这么被太子殿下一言揭过。
如今益王和景王都不在朝中,吴桥一派没有益王在,胆色不足,见李氏一派在太子手里吃了瘪,一个个都捏着一把汗。
郑大人也是不爱打嘴炮的人,他只喜欢干事。
趁着太子殿下初战告捷,中场休息的间隙,郑大人等又跟陛下禀报了今冬北三州抗寒之事。
过了一会儿,殿外几道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站在门口的官员们纷纷回头去看。
小太监带着一个穿着户部令吏官服的人匆匆而来,想来便是上一季的盐运官了。
“下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一进殿,便五体投地。
“你可是江南盐运官?”
听见陛下问话,盐运官不敢抬头,只答道:“回陛下,下臣正是今秋江南盐运使!”
青州和江南盐运官虽是一个官位,却有四人轮流担任,每季度换一人。
此人正是今秋赶赴江南督察的盐运官。
陛下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听闻你曾向他人提起,太子殿下曾替亲近之家谋取盐引,可有此事?”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一颤,皇帝陛下以为他是害怕了,又道:
“你但说无妨,有朕在这里,不必有所畏惧,不过尔若有半句虚言,朕也绝不轻饶!”
张大人也道:“正是,你自实话实说,自有陛下公正不阿,为你做主!”
盐运官抖得更厉害,他哆哆嗦嗦道:“下臣……下臣惶恐,从未说过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构陷太子殿下!”
张大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一派胡言!那日明明是你说柳家好运气,有太子殿下做靠山!”
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当堂反水!
张大人转头就跟陛下道:“陛下!太子殿下以权压人,请陛下明查!”
秦骜:“???”
他说话了吗?
太子一派的人也不干了。
自家殿下战斗力惊人,他们时常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
但刚刚他们殿下才和李大人对战一场,想必也该歇息歇息,该他们上场了。
有人道:“张大人,自这人进殿后,太子殿下可从未说过一句话?何来的以权压人?”
“就是!张大人全凭一张嘴,有什么张口就来,依下官看呐,此事指不定就是张大人信口雌黄!”
张大人气得不轻:“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那盐运官这时弱弱的开口道:“下官该死,下官确实曾跟张大人私下吐槽过那话!”
张大人面上的笑容刚刚绽放,就听见那人继续道:
“柳家本是汝南商号,虽有些底蕴,却不足以支撑其在江南立足,下官……下官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随后他又一脸惶恐,将头磕在地上砰砰响:“可下官从未说过太子殿下以权谋私,将盐引交给柳家啊!盐引发放还有户部核查,岂是下官一人所能左右的啊!”
柳家能拿到盐引,那是人家自己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能力。
张大人脸色一白:“你……你!”
所以是他想错了?
他看向前面的人,吴桥已经拢着袖子站了回去。
显然,对方这是打算放弃他了……
张大人颓然地跪下,以头触地:“臣未弄清事实真相,冤枉太子殿下,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整个早朝好似一场闹剧。
张大人被削职,李大人之流也被训斥,待一切都结束之后,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这几日郁结的心气儿倒是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