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史料记载,嘉裕帝南巡时,先至江宁,停留五日。
第一日召见扈从王公大臣、江南几州文武官员训话,赐食物、墨宝等予以犒赏。次日踏访燕子矶一带,检阅水师,为期两日。
而后两日携扈从大臣等和当地官员临幸鸡鸣、清凉两山,游览玄武湖,观看渔民捕鱼等,赴观音山永济寺拈香等。
第六日从江宁行宫出发,到润州。
……
润州。
以州东有润浦,即位于北固山东侧,北流入江而得名。
前朝时,润州成就是江淮转输要地,太湖、钱塘江流域的漕粮、贡赋举凡由此。
江南运河在扬州境内,可与通交州的水道相连,交州至关中的漕粮、贡赋也通过江南运河转输。
随着大运河的修凿,江南原有的运河也因此拓宽和疏浚,润州将成为南北漕运必经之路,江河交汇咽喉之地。
因而成为了南巡的第二站。
事实上,他们走的是一条迂回的路。
按照正常的顺序,御船首先到的是广陵,接着顺着长江支流拐进江宁,最后才是润州等地。
可他们却是直接路过广陵,先到了江宁,再从江宁出发,往南到润州,苏杭一带。
御船停靠在润州西津渡。
陛下兴致盎然,要携众人游览三山。
陈福林正饱受最后的孕吐之苦,根本下不了船,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众人下船,去游览这润州极负盛名的三山了。
让她过意不去的是,太子殿下竟然也不打算下船。
秦旭和秦熙兄妹俩心下也十分渴望出去,但见娘亲如此难受,父王也不打算去,便也懂事的说自己要留下来陪娘和弟弟。
陈福林苦笑:“殿下带旭儿和熙儿去吧,难得有此机会。”
秦骜坐在窗边看着手里从上京来的折子,头也没抬,丝毫没有出门的意思。
他沉声道:“孤不放心你。”
陈福林苦笑:“我就在船上,这里有御林军,还有侍卫,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还有钱太医在呢!殿下这一路还能就守在我身边不成?”
不等太子殿下说什么,陈福林马上又道:“您愿意我可不愿意!我一个人出不去便罢了,咱们一家子都拴在这御船上,那才是亏大了!”
“能够游历素有京口三山的机会终其一生都并不常有,您便是自个儿不稀罕,也带他们兄妹出去长长见识。”
她小嘴叭叭个不停,就连秦旭和秦熙自己表示不想去都不行。
秦骜无奈,只能放下手里的折子:“圣驾已经走了。”
陈福林双眼一亮:“没呢!我刚刚还派人去瞧了,走的是先头部队,陛下和娘娘刚刚才下船。”
她站了起来,去屏风后拖出来两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我都准备好了,你们爷仨一人的衣裳,还有些随身的物品,去吧?”
她目光中满含期待。
秦骜:……
秦骜看向一双儿女。
秦旭和秦熙看见大包袱,两眼也都亮了一瞬,可随即又道:
“我们都走了娘多无聊啊!”
陈福林“呵呵”一笑,“你们走了,我不知道多清静,日日看见你们,你娘我烦不胜烦,远香近臭了解一下?”
“行了行了,赶紧的,胡铮!把东西都带上,等会儿追不上陛下和娘娘了。”
“素云,你跟着他们。”
她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且直接把父子三人推出了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爷仨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身后是一人抱着一个大包袱的胡铮和素云。
秦骜一笑:“得,走吧,咱爷几个就不扰你们娘的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