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未拥有过便罢了,偏偏她又被太子殿下偏宠了这么些年,一朝发现自己泯然众人……
他知道福林这孩子的性子,外柔内刚。
到时候恐怕难以脱身啊……
倒是陈琢林觉得,父亲的想法太过悲观了。
“这些年太子待小妹如何,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便是太子登基,也定会给妹妹一个交代。”
“况且,如今为殿下生下子嗣的就只有妹妹一人,就算妹妹不能封后,那别人自然也不可以!”
凭什么呢?
凭她家世好?
这种话也只能在私下里说说,真正却是不能拿到朝堂上来说的。
比如文官们劝陛下纳某某某家之女,那也不是说她们家怎么样,而是说此女如何如何贤惠,宜室宜家。
所以,妹妹如今也不是毫无依仗的。
试问陪太子一路走来,又为太子殿下生下三个孩子的人都没能当上皇后,那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呢?
这后位,若是福林坐不上,别人也休想!
只要能拖上几年,等秦旭长大了,等他们一家立起来了,到时候结果还犹未可知。
这是陈家父子坐在书房里商议了整整一日的功夫才商议出来的结论。
总之,若是福林有幸坐上那位置,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她坐不上,那就拖着吧,拖到她能坐上去为止。
他们陈家虽然只是个小小寒门,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他们全力出手,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陈家父子便不再纠结。
这段时间各自办好各自的事情,该做的准备慢慢去做就是。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
一个月后。
上京城内,日日都有各色宝马香车穿梭其中。
来自四面八方的域外来客,看得上京的百姓们津津有味。
“上一回上京城如此盛景,还是先帝爷在的时候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小老儿还能再见到一回。”
路边卖馄饨的老叟今年八旬了,在这儿卖了一辈子的馄饨。
他家的馄饨皮薄馅多,汤汁鲜香浓郁,不少来他这儿吃的都是老顾客了。
听老叟这么一说,就有吃馄饨的客人笑了。
“孙老头,这么说你这馄饨摊子还是历经两朝了,还挺有来历。”
孙老头正在给客人煮馄饨,锅盖掀开的雾气迷蒙了他昏花的双眼。
他年纪大了,动作慢,但客人们从不催他。
听见客人这话,他也笑了:“那可不?要论起小老儿一开始做馄饨的时候,那可还不止两朝呢!”
他刚开始做学徒的时候,还不是先帝爷当皇帝嘞!
这下子客人们纷纷笑了。
在上京,还有许多这样数十年的老摊记录了大靖曾经的过往。
“也是这几年咱们老百姓吃得好了,我前些日子走商去北边,以前那边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长得皮包骨似的,人又高,看着就吓人,现在可不一样了,那一个个,是真的膘肥体壮人高马大的,要是再跟蛮子们干仗,保管一拳一个!”
“谁说不是呢?以前一年到头要饿死多少人,现在呢?只要不是懒汉,就没饿死的。”
“是啊,都是咱们陛下和太子圣明,才有咱们的今天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