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夫人冷声,“安春蓉,你还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到了这个地步,安家早就容不下我了,”安春蓉苦笑,“安家,也不再是我心里那个安家了,有人不像人,有人自诩为人,凉了太多。”
“大嫂,回头是岸,来得及。”左丘澜扫了一眼围攻安家的人,“今日你已经输了。”
“我本来可以不承认的,可是我忍不了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认为自己是正义之道,大公无私,可在这个安家,你们有哪一个把我当做家人?”
安春蓉心如死灰,多年来的事,都历历在目,“你们可以为了安淳的生辰铺张扬厉,不远万里也要买回一块祈福金锁,可以为了安淳处心积虑的给我物色婆家,让我早日离开安家,多年以来,你们没有一个人去给我娘上过香。”
“冰冻之尺非一日之寒,人心不是一日凉的,我不是从小就想害人的,”安春蓉显得很无力,“这个安家,早就想吞噬我了,让我连骨头都不剩,是安家恨我。”
安春蓉走向安淳,安淳微微抬头,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我只想要安家,我到底哪里输给了安淳?”
“输在了你优柔寡断,输在了你半途而废。”掌事夫人说道,“要杀就别留下蛛丝马迹,要夺就别心软,安家的掌事可以无情,但不能无义,你本就不适合做掌事。”
“那安淳就合适吗?”安春蓉反问。
掌事夫人坦言,“安淳更不是最佳人选,只是再无人选罢了,反而是你,心术不正在先,我承认,你变成今天这般,安家没有人是无辜的,但安家没有对你赶尽杀绝时,你自己就已经给自己定论结局了。”
从她不反驳丘氏指控时,她就已经默默给自己安排了结局。
安家家规,她无一遵守。
安家是她的根,是她的天,安家的家规她怎么敢忘记……
她把自己困在了安家,即使活着,也是能让自己死在这里的地方。
生在何处,终究要落叶归根。
“还有一个罪名,我毁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安春蓉抬头,“一个本该嫁给左丘明的女子。”
左丘澜一怔,“是孟莹莹?”
孟莹莹是最开始他大哥的婚配女子,已快到了三书六礼提亲之时,孟莹莹因为吃坏了药,坏了嗓子,伤了眼,成了眼盲又哑巴,上吊而死。
安春蓉透骨酸心,“她的药是我安排人换的,没有她,我才能嫁入晋州府。”
成为了晋州府的夫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安家再不能小看她,再不能赶她走。
几年前的湖枝塔前,她策划第一次见到了左丘明,处心积虑而又一见倾心。
她戴上了伪装,假装忘记了仇恨,嫁给了左丘明。
她出嫁的那天,十里红妆,安家千人相送,让她知道,这一切都值得,安家就该对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