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拉锯战的弓葵,有些困惑。
虞月把手令一直都带在身上,甚至在公子萤身边也是。
她既然失忆了,却能记得留住匕首。
而从刚开始到现在,弓葵发现虞浍都在躲避,他在害怕,恐惧,这不像是虞浍该有的反应。
反之,虞月气势汹汹,和她刚到汝沽城时截然相反。
说到追杀,项夫人矢口否认,她说从未派人追杀过虞月,那去公子萤府邸的刺客,还有在北凫自杀身亡的刺客。
甚至指认了虞月,那些人又是从何而来,虞月的踪迹,他们从何得知。
弓葵正思索,城主那边情势又在转变。
只见城主将手令转向众人,包括项夫人和虞浍。
项夫人瞳孔震慑住了,她一时说不上话来,“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这个手令,这是假的!!伪造的!”
虞浍抬眼,泪光涌现,失望,再就是绝望,从天上一跌再跌,离地下十八层不远了。
手令上,竟然是他的印鉴!!!
两年前他的印鉴缺失过一个角,后来才换了新的,手令上的缺角印鉴都一模一样。
他甚至以为自己记错了,当初那个手令上的印鉴,分明是虞月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他的!
没错,手令一定是伪造的。
可是,他又拿不出真的。
所以,这假的就变成了真的。
“这印鉴,千真万确不是我的!”虞月据理力争,“请父亲大人鉴别字迹。”
“来人,请…”城主刚说出口,虞浍打断了。
虞浍在地上由坐变跪,低声道:“不必了,字迹是我的。”
那一笔一划,力道飞笔,都是他的。
可是,他的字,他的印鉴却自己跑了,完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手令。
项夫人转头怒嗔,“你在说什么,你分明没有写过,为何要认!”
项夫人指着虞月的鼻子,“是她搞的鬼!一定是!除了她,谁能算计到如此地步!她生来就是蛇蝎心肠,她就要我的浍儿死!”
“手令是他的,活埋了人的是他,受了赏的人也是他,背骂名的人却是我。”虞月委屈道,“我知道你们想隐瞒什么,你们想嫁祸给我,这样父亲大人就不会发现建城时的纰漏,甚至减了耗材。”
城主一怔,“什么纰漏?说清楚!”
虞月轻声道,“一直以来我都替弟弟隐瞒,事已至此,看来没必要了。”
“汝沽城初建时,父亲大人命弟弟负责,但是偷工减料,克扣饷银,后来地动,女工绣坊那就是一个纰漏,如果被人发现了下面尽是残损的东西,不仅父亲大人,国君怪罪下来,就是整个家族的事。”
虞浍越听越觉得他进入地下十八层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知道有没有第十九层。
“所以,就选择嫁祸给了我,我是一个私生女,算不得名正言顺,这样听来,弟弟也是有苦衷的。”
项夫人气的七窍生烟,虞浍却笑了,笑的人发慌。
“哈哈哈哈哈哈……”虞浍狂笑不止,眼角噙着泪水,“娘,儿子认了!我们斗不过她!斗不过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