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赶到兵部衙门,抬腿便往里面走,却被衙丁拦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青楼啊!想进就进。”
“哦,我找职方司钱克清,钱大人。”
“钱大人?钱大人是你想见就见的,你是何人?”
“我是钱大人同乡。”
“去去去,同乡?钱大人同乡多了,都想见钱大人,钱大人还不累死,去!”
衙丁手按刀柄,往外推苏尘,身边,响起一片吃吃的笑声。
“你,妈妈叉的,二哈看人低,老子......”
“滚!”
衙丁抽刀半尺,挑衅地看着苏尘。
“苏尘!”
蒋奉安的声音:“你到这儿干什么?”
“我找钱大人有点事。”苏尘仿佛看见了救星。
“哦”
蒋奉安转身对衙丁:“这位是钱大人朋友,没事的,让他进去吧。”
衙丁放肆地上下打量苏尘,傲慢道:“既然老蒋发话,进去吧。”
“呸!”
苏尘心里啐了一口,昂首而入。
蒋奉安迈步出门。
职方司小院,钱克清的讲座已经结束了,几名学生却没有走,围着老师请教问题,当然,不是为了提高学问,主要是想弥补早上的误会。
太子已经发话,学完要考试的,要是老师不高兴,以这帮学生的水平,不及格那是可以预见的。
“老钱,钱大人!”
几丈之外,苏尘便扯开嗓子。
钱克清抬头,看见苏尘,眼中露出温暖的神情,撇下几名热情围攻自己的学生,笑道:“苏尘,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大人。”
衙门里,苏尘还是比较给钱克清留面子,言语很恭敬:“昨天早上,我从随州会馆离开的时候,伙计看我的表情怪怪的,你是不是欠了别人银子?要是缺银子,你说话啊!”
钱克清很诧异:“没有啊!我怎么会欠他们银子?”
忽然心中一动,知道了苏尘的来意:“苏尘,你要是缺银子,去找奉安吧,我们虽然不多,还是可以借给你几两的。”
“那倒不必,大人,如果不缺银子,那我就告辞了,我这儿,一大堆事儿呢!”
苏尘心中不屑,贫穷,不仅限制了老钱的想像力,还限制了他的判断力,老子这一身装备,不抵你几个月俸禄啊,还借给我银子!
穷习惯了吧,你。
两人对话,旁边的王奎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明白得醍醐灌顶,这两个人演戏,不就是为了暗示咱们:他们,想要银子!
见苏尘转身要走,一把扯住他胳膊,便往旁边拽:“公子,借一步说话!”
大榆树下,王奎瞪着眼珠子,试探:“公子贵姓?你跟钱大人很熟?”
“哦,在下苏尘,谈不上很熟,就是光屁股长大的朋友,小时候下河游泳,他裤子让人偷了,我们穿一条裤子回家的。”
“噗,噗,噗!”
王奎使劲憋,没憋住,喷了苏尘一脸口水。
“你,是军官?”苏尘反问。
王奎矜持,点头。
“哨长?伍长?管几个人?”
“在下王奎。”
王奎轻声道,语气淡淡的,仿佛觉得非常没有意思:“英国公王朗之后,钦封诚英侯,骠刀卫二品指挥使,手下,有四万铁骑。”
苏尘咽了一口唾沫,我靠,这是正宗的国家级干部,任凭打假的达官贵人,身世显赫最活生生的注释!妥妥的官n代。
“你,找我何事?”苏尘脸色有点苍白。
“哦!”王奎非常满意,用最低调的方式,装最牛的逼,效果,从未让他失望过。
“苏公子见笑了,交个朋友而已。”王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快速塞到苏尘手中:“今天走得急,只带了一点零钱在身上,苏公子不要见外。”
苏尘觑眼一瞧,五千两!零钱?
跟王奎比起来,齐雄夫就是穷光蛋!
忍着心中剧烈的狂跳,苏尘把银票塞回王奎怀里,嘴里淡淡道:“王大人是清官,天下皆知,要是缺银子,告诉兄弟一生,兄弟虽然穷,几千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语气很平静,好像司空见惯似的。
王奎的眼中,果然显出欣赏的光芒。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苏尘看中的,是王奎背后强大的势力。
要想借他的势,就不能花他的钱,这是苏尘多年做客户的经验,要长期投资客户,最起码的,不能让他瞧不起你,而花他的钱,是他瞧不起你最快速的捷径。
再说,交易地点也不对,苏尘不想给钱克清惹麻烦。
“清官?哈哈哈”
王奎爽朗大笑,随即闭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压着声音:“苏公子,你是爽快人,以后,咱就是朋友了。”
“说吧,王大人,遇到什么难事了?”
苏尘如此爽快,王奎倒有点犹豫了:“这......,你知道的,太子让咱们跟钱大人学兵法,学就学吧,咱本来也是好学的人,可问题是,还得考试,你知道,咱最讨厌应试教育......”
苏尘噗嗤一声笑了,要是王奎都是好学之人,那自己早就是两院院士了。
却爽然一笑:“好说,凭我跟钱大人的交情,分分钟的事。”
“走,公子,一起吃饭。”王奎解决一件大事,双眼放出迷人的光辉。
“今天不行,王大人,我好忙的!不过......嗯!”
“怎么吞吞吐吐的,拿我当外人?”王奎不悦。
“我有一个大哥,他娘子被卖到芳菲苑,想赎身吧,老鸨......他娘的,嗨!要是为难,就算了!”
苏尘假装犹豫。
王奎大包大揽。
“嗨,不就是青楼赎人?多大点事!不就是钱吗?说,多少?”
“不不不,将军,要是花钱赎人,那我还叫什么苏尘?叫输人多好听!”
“有意思,有意思,嗨呀,苏公子,想不到你这么有意思,你说,怎么弄?”
“兄弟,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