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说话,什么叫做写不出来?以我大哥的学识随便写两句,就能甩你十条街懂不懂?”
见到这人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张祺也没有惯着,直接撕破脸就开怼。
别看平时马屁拍的飞起,真遇到事了张祺还是站的出来,可能这也是家塾外院武将子弟们骨子里的血性,还没到明末那种竟无一人是男儿的地步。
“既然写的出来,那为何不写?”
这名举子依然紧追不舍,特别现在沈忆宸这种不说话的表现,让他生出了一种可以痛打落水狗的错觉。
如若今天能把沈忆宸的真面目给揭穿,那么整个应天士子届将视自己为英雄!
“因为目前公告栏上那种破诗,我一天能写三市斤。”
什么?
这下不单单是挑事的举子愣住了,就连围观看热闹,准备一起踩一脚的公子文人们,全部都震惊住了。
狂妄至极!
沈忆宸这句话,简直就是开了群嘲,把在场文人们的作品都归纳于破诗的范围,甚至他一天能写数斤出来。
其中的张狂、自大、轻蔑,可谓应天府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个文人士子敢如此。就算古之狂生,可能也就如沈忆宸这样吧。
“说我们写的是破诗?沈忆宸你简直是傲慢猖獗!”
“荒诞,你沈忆宸不过一区区府试案首,就连最基本的秀才功名都没有,也敢小瞧应天士子?”
“一个靠着祖上蒙荫才考中童生的小人,也敢大放厥词?”
“沈忆宸,本来还打算给你留点颜面,这次过后我定当向儒学提举司举报你科举舞弊,到时候将革除功名,永不录取!”
沈忆宸的这句群嘲,可谓是把在场的公子文人们给炸锅了,就连张祺都直勾勾的看向他。
老大好像变了,变得是如此像勋戚子弟,这股嚣张跋扈的气焰简直纯正无比!
不过问题也出现了,老大这下把事情给闹大,恐怕不太好收场。看这群人群情激愤的架势,今天还能不能站着走出瞻园,可能都有点悬念了……
在场公子文人的喧嚣,也是让静妙堂的勋戚大人们听闻到了,特别是魏国公表情有点难堪。毕竟今天这里算是他的主场,原本赏花赋诗一桩文人雅事,搞得骂骂咧咧粗鄙不堪,简直有辱斯文。
于是他就让一名仆人出去打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仆人回报道:“回公爷,好像是沈忆宸沈公子的一句话,引发了众怒。”
“什么话?”
魏国公赶忙追问了一句,他还真想不出有何言语,能达到这种效果。
“公告栏上的那些破诗,沈公子说他一天能写三市斤。”
听闻仆人这句话,应天府尹李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昏厥过去。
自己让沈忆宸参加赏花游会,是展现一下才学,堵住那些科举舞弊的非议,不是让这小子过来开群嘲得罪人的。
今日到场都是些贵家公子,青年文人领袖级别的,影响力重大。沈忆宸这番操作,简直成为了应天文坛半个公敌。
如果说之前科举事件闹大,自己最多因为识人不当丢了官帽的话。那么现在经过沈忆宸这么一闹,可能到时候丢的就是项上人头了。
这小子平日里不都谨小慎微,文质彬彬的吗?为何今日在游会上就性情大变,被阴邪给附身了?
不管原因如何,反正此刻应天府尹李敏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沈忆宸取中为案首,还把他带来了这个赏花游会……
“沈忆宸会说出如此狂妄之言?”
魏国公此刻也有些吃惊,当日在家宴上,看着这小子好像挺低调的,坐的也是在末席。
就连后面的冬至诗会,别人也是传言沈忆宸不显山露水,还是靠着一个乐伎,才让众人得知他已经写出了《金明池》这种佳作。
从秉性上看,沈忆宸不似能说出这种话之人。
“你确定没有听错?”
“回公爷,奴婢听到的原话就是如此,现在公子文人们都非常生气,要向沈公子讨一个说法。”
看着园中众人都情绪激昂的模样,成安侯开口道:“魏国公,要不我们出面,平息一下事端如何?”
“看着架势下去,恐有动手的风险。”
毕竟这是一场君子盛会,要真传出去什么打架斗殴的流言,对于所有人名声都是一种贬低。
所以成安侯郭晟给出建议,以勋戚身份平息一下现在的纷争。
“这事就让下官来出面吧。”